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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屋空气顿时凝结。
霍凌琛神色骤变:“休要胡言!公主为君,我为臣,怎可辱了公主名声!”
谢冰瓷仔仔细细看着他。
义正言辞的模样,几乎看不出半分私情。
若不是她曾亲眼见过姻缘树下他的温柔神情,她就信了。
压下满心苦涩,谢冰瓷垂眸:“时辰不早了,休憩吧。”
见谢冰瓷转移话题,霍凌琛狠狠皱眉,冷冷:“我还有事处理,今晚在书房歇息。”
谢冰瓷愣住。
霍凌琛转身就走,门重重合上。
谢冰瓷看着手中香囊和难受针孔,忽觉自己可笑至极。
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把香囊胡乱收起。
睡在床上,冷被冷榻,冷得人发颤。
一夜未眠,挨到天明,谢冰瓷起身去练剑。
片刻后,下人来报。
“将军,烨王邀您晌午在迎春楼会面,要为您接风洗尘。”
烨王,杨辞烨,与她相识18年的青梅竹马。
回京两日,两人还未见过面。
晌午,迎春楼。
谢冰瓷一进去,就见杨辞烨已经喝了个半醉,托着下巴叫人继续斟酒。
见到谢冰瓷,就上前拉她:“冰瓷!我们多久未见了?”
“半年有余。”
“唉,自你成家以后,我们便聚少离多了,来!我敬你一杯!”
谢冰瓷与他碰杯,一饮而尽,随口道:“你倒是逍遥,老王妃为你的亲事可是要愁上火了。”
“哎,我一个废物闲散王爷,哪家贵女看得上我?别提这些,咱哥俩好不容易出来喝酒,今天要不醉不归!”
杨辞烨给她倒酒。
按理闲散王爷该就藩,但杨辞烨被皇帝忌惮,一直被留在京城,连婚事也耽搁了。
谢冰瓷知道他的不容易。
忆起自家亦有本难念的经,心中不免又泛起苦涩。
说两个人喝酒,杨辞烨却先醉了。
他喝多了,脚下一滑,就朝谢冰瓷摔去。
谢冰瓷撑住他,无奈道:“跟你喝酒,真是越喝越愁!”
从身后看过去,却像是两人依偎着一般。
酒楼中,一个御史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一变。
叫人将杨辞烨送回府,谢冰瓷转身去宫里拜见姐姐。
姐姐阮秋雪是当今贵妃,也是如今她唯一的亲人。
十五年前,谢冰瓷的父亲与兄长以身御敌,死在了战场上。
母亲悲痛欲绝,生了一场大病也跟着去了,只剩下两姐妹相依为命。
姐姐十六岁时进宫成了妃子,谢冰瓷则带着阮家世代相传的红缨枪上了战场。
贵妃阮秋雪看到她,很是高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住打量:“怎么又瘦了那么多……”
谢冰瓷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姐姐坐下:“没有的事,姐姐,你在宫中过得如何?”
阮秋雪入宫多年,虽身居高位,却已经没了两个孩子。
宫中的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皆叫人蹉跎。
谢冰瓷眸光担忧,感觉姐姐才是瘦了不少。
“我过得挺好,皇上也时常会来。”阮秋雪对自己的事一笑而过,又叮嘱说,“这几年战事频繁,你与首辅聚少离多,如今太平了,你也该退回后院,夫妻俩亲近亲近。”
谢冰瓷闻言,心中苦涩。
“……好。”
她勉强一笑,应了下来。
她不想叫姐姐担心,却又不禁怀疑——
可若是他的喜欢给了另一个人,自己的努力还会有用吗?
……
两姐妹久别再见,心里头的话积攒了不少,像儿时一般抵足夜谈。
隔日。
谢冰瓷醒来,便直接从贵妃殿中去上朝。
霍凌琛已经到了,两人视线相撞,又很快移开视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各为文武两官之首,文左武右,站在最前方。
谢冰瓷攥紧手,有些怅然。
片刻后,众人行礼、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太监高声问:“有本上奏否?”
一名御史立即出列,双手执笏,严肃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何事启奏?”
御史鞠了一躬,看向谢冰瓷,大声宣告。
“臣要弹劾阮大将军!不守妇道妇德!身为有夫之妇,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饮酒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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