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尘疼的眉头紧皱，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松了口。
墨暖已经泪流满面。
他从未觉得她的眼泪是伤人的利器，但此刻他的心闷痛的无以言表。
男人沉默很久，像是败下阵来一般，头埋在她的颈间。
“暖暖……”
她浑身一震，他从未这样亲昵的叫过她，如今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他许是醉了，只叫了这么一声，就没再言语。
墨暖以为他睡着了，勉强扶着他进了卧室，安置到床上。
24寸银色的箱子赫然映入他的眼里，他猛的抓住她的手。
抬眸间又充满玩味，“离婚证还没领，这就想走？”
墨暖拂掉他的手，“离不离婚对你都没什么影响，不必这么在意细节，明天上午我们去把……”
去把离婚证领了……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他拉倒了床上，然后翻身压上她。
紧接着深重的吻又落了下来。
墨暖真的有些恼，但更多是心酸，婚姻在的时候他厌恶冷漠，现在却又做出这幅舍不得的样子给谁看呢？
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下来，或许这将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软弱的哭泣了吧。
他的吻移向别处，她才得以出声。
“顾寒尘，别在这样了，我们会离婚，这是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改变的事情，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就到此为止吧，别相互折磨了……”
他却发狠的咬上她的脖子，低声问了句，“真的不爱我了？”
墨暖点头。
他好似十分不悦，但也没在继续动作，“行，墨暖，以后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跟我闹，别怪我心冷情绝！”
呵，他什么时候对他温柔暖心了么？
她笑了笑，“好。”
顾寒尘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明明眼神极冷，手却温柔的抚上她的脸，“我最后问你一遍，真的要离开我？”
与他相识十一年，怎会不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台阶。
他终于愿意放过她了，而她也愿意放过他了，内心一阵悲凉，有种悲怆的解脱感。
她泪眼含笑，“真的，一辈子不想见到你。”
男人的神色她看不清，只觉得身上一轻，是他起身离开。
行至门边他开口，“今晚就住在这吧，明天我跟你去领离婚证。”
回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
他等了几秒，然后关门离去。
36
第二日上午，顾寒尘开车带着墨暖去了民政局。
离婚的人不少，竟是需要排队。
明明可以用点手段就不用排队的男人，竟是陪着她排起长队。
她站在他跟前，又矮又瘦，周身弥漫着的是这四月的天都掩盖不住的阴郁。
他已不记得上一次仔细看她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那个充满灵气的女孩，成了这样？
女人一直低垂着头，一句话未说。
等队伍排到他们，工作人员给他们递过来笔签字的时候。
墨暖毫不犹豫的执笔写上她的名字。
只是她的墨字刚写出来，身侧却传来男人的声音，“那个视频不是真的。”
墨暖握笔写字的手顿住，反应了三秒才知道他所说的是那个陈夜看到，黎思发给她的视频。
不是真的？
那又怎样？
难道不是真的，他与她就能有什么改变么？
太晚了……晚到……她已无福消受了……
墨暖没有给他什么回应，继续写下暖字。
顾寒尘眉目有些凉，但还是落了笔，写下顾寒尘三个字。
……
从民政局出来，墨暖直接将离婚证扔在了垃圾桶，从此以后，任何关于顾寒尘的东西，都不需要记住也不需要留念。
她的箱子就放在顾寒尘的后备箱里。
墨暖缓步走过去，单手提起箱子，侧过身子，朝街道的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