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她已经走不出来。
墨暖抚着肚子，神色温柔，“陈夜，如果这个孩子能活下来，你能替我照顾他一世无忧么？”
陈夜喉咙发紧，怎舍得拒绝她，“只要你托付给我，我定会保他安稳一生，可是暖暖，你怎能舍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
“但是结束他的生命，我更加舍不得。”
或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知道他会无亲可依，可是还是不能替他决定去留。
陈夜叹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国外，谁都不认识我的国家去生活，那里不会有闲言碎语，不会有关于我的过去……”
工作这么些年，她也有些积蓄，买栋房子还是可以的。
陈夜点头，“我正好也有要出国发展的打算。”
“你……要跟我一起去？”
“嗯，你这么可怜，怎么能少的了我的照顾？”
38
因为怀孕的缘故，墨暖的身体很虚弱。
虽然嗜睡，但是偶尔胸口痛的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陈夜看着她难过，但也帮不上任何忙。
他没在劝她拿掉孩子，因为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不管是拿与不拿，墨暖的生命总归是划上了一个期限。
与其让她遗憾的归去，不如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
而另一边。
自从离婚之后，顾寒尘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是他明显变的易怒了。
公司众高层，哪里稍微做的不对，就会被他直接开除。
此刻墨暖曾经的下属低头汇报工作，只是有些缓慢，顾寒尘就将文件一扔。
“你跟了墨暖多久了？”
下属兼助手的年轻人，额冒冷汗的回，“五年。”
“跟了她这么久，项目汇报不清楚？”
“那……那次墨总不小心弄湿了一份文件，迟迟没有归档回来，后来微微小姐，还有墨总奶奶和母亲相继去世，她无暇顾及工作，工程部还原数据有点吃力，所以……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有点不是很完善……”
“墨总的奶奶和母亲去世？”顾寒尘心头一震，低低问出声来。
助理没想到他居然不知道，忙点头，“是……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奶奶去世就是她生日那几天，母亲去世是在工作交接之后的那几天……”
助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觉得面前的这位顾总，周身布满了低冷的阴郁之气。
顾寒尘心底像是结了一成寒霜，心口处疼到灵魂。
这两个节点，他可是坏事做尽了呢……
她的母亲……去世了……
母亲是她唯一的牵挂，从遇到她开始，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回到怀城去与母亲生活。
唯一的信仰陨落了，而他竟还用利刃继续戳她的心。
她那时候该是多么心灰意冷呢？
他再也听不下去那人的汇报，起手打翻桌上所有的文件。
“都给我滚出去！”
汇报的人怎敢逗留，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还未下班，顾寒尘便离开了办公室。
推了所有的应酬，一个人到会所喝酒。
酒里掺杂了愁闷，便就醉的快了些，他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寂寥的像是失去方向的孩子。
面前的手机，亮了又灭，有很多人的消息，唯独没有她的。
他被一种失去的窒闷包围，一想到她，就十分恼怒。
她有事不告诉他，就连最亲的人去世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声不响。
“她到底……有没有低头的时候……”
顾寒尘扯唇笑了笑，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他坐在那像是极为正常的人，其实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人一旦醉了，所有清醒时控制的东西都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