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翱宸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周围也全是乱糟糟的叫喊，听上去是在室外。
“尹翱宸？你不是应该在疗养院吗？”闵馨悦有些摸不着头脑，说话间，又被人推了一把。
“你附近有什么显著的建筑？”尹翱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身后有个三日百货……”
“那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一会儿就到。”
闵馨悦一口气提了起来：“你别过来，快点回疗养院，如果这真的是炭疫病毒，感染率是很高的。”
“现在人太多了，到你那里时间或许会有点久。”他自顾自道。
闵馨悦拔高了声音：“你来干什么？找死吗？！赶紧回院里待着，我能管好自己！”
然而话音刚落，手机里就没了声音，闵馨悦疑惑地看了眼屏幕，电话已经中断了，而左上角显示没有信号。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士兵们完全没有撤走的迹象，而其他人都在原地不动了，每张面孔上都透着茫然或慌张，也有人高高举着手机，不死心地试图获得信号。
她靠边坐下，暮色渐浓，闵馨悦发现他们所在的区域已经被封锁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闵馨悦抬起头，看到尹翱宸正站在前方不远处。
自婚礼那天过去好像不到半年，正值立国冬季，尹翱宸的额前头发也被汗湿，外套被挤得发皱，后面的帽子也歪了，整个人十分狼狈。
闵馨悦怔怔地看着他，恍然间都充满了一种不协调的荒诞感。
“都说了叫你别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却并没有什么埋怨的意味。
尹翱宸蹲在她的身前，平视着。
“之前我就有看到新闻，最近立国恐怖行动很多，不太平，谁知道你居然这个节骨眼来了。”
尹翱宸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他的掌心还是火热的，汗意尚未消失。
“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闵馨悦抬了抬眼眸。
“这个……我总有办法的，毕竟当时你把我绑在小房间里，我都能自己跑出来呢，”他似乎还有点小得意，“你想学吗？”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那件事，闵馨悦的脸上闪过一瞬的迟滞。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这下你总甩不开我了吧。”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随后点亮，尹翱宸的脸部轮廓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柔和。
“……小疯子。”闵馨悦有些拿他没办法了。
话正说着，已经有人用砖头砸开了便利店橱窗，身后的三日百货即将被路人洗劫一空。
“趁东西还没被抢光之前我们也去拿点毯子、水和食物。”闵馨悦站了起来，“然后去……”
“去地铁站过夜吧。”尹翱宸接话。
“……好。”
……
地铁站是个换乘站，此时里面没有一个工作人员，站内空间很大，虽然暖和了许多，却因为空气不太流通而发闷。
尹翱宸寻了个角落，把报纸铺在地上，在闵馨悦身上盖上毯子。
吃了几口罐头，闵馨悦没什么胃口，便放下来了。
“这个好吃一点。”尹翱宸把一袋肉松饼塞到她的手里。
他似乎视线就从来没离开过自己，闵馨悦无奈笑道：“你自己不吃？”
“我吃你剩的就好。”
“你干嘛为了我……”闵馨悦一句话没说完，又摆摆手，“算了，随便你吧。”
因为答案从最开始尹翱宸就告诉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