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你干什么！”
赵阿姨吓了一大跳，忙去拉开苏云姣。
可此时此刻苏云姣的力气大到吓人，她咬着秦飞宇的虎口，一双噙满怨恨的眸子死死瞪着他。
男人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在洁白的被子上，像是雪地中的红梅花瓣。
秦飞宇脸色微白，没有挣扎。
很痛。
痛的不是伤口，而是苏云姣那样看仇人般的眼神。
她恨他。
而病房的动静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一进来，看见这场面，赶忙上去把苏云姣拉开。
见被咬的秦飞宇一手血，护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志，赶紧跟我去处理伤口吧。”
然而秦飞宇一动不动，直愣愣看着苏云姣。
苏云姣满嘴的血，眼泪从通红的双眼滚落出来：“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听见女儿这话，赵阿姨登时怔了，看了眼僵住的秦飞宇：“姣姣，你到底怎么……”
话还没说完，苏云姣抄起枕头朝男人砸去，痛苦地捂着耳朵：“出去出去！滚！”
枕头柔软，她的力气也不大，可秦飞宇却觉砸在身上的是带着刺的巨石，狠狠撞着他紧缩的心。
医生给了护士一个眼神，护士只能把僵直的秦飞宇拉了出去。
等人出去后，苏云姣卸下了防备似的耷拉下手，泪如雨下。
等医生检查完，确认她没事后，赵阿姨才握住她冰凉的手：“姣姣，你好了是吗？”
苏云姣抬眼看着她，眼眶酸涩。
是的，她好了。
她不仅好了，更恢复了曾经的记忆。
她是千年前翊朝的嫡公主，也是渝北明月剧团的演员王梦茜，更是苏云姣。
可她宁愿自己一辈子痴傻，那样就不用再想起过去生不如死的记忆……
“妈。”
苏云姣会握住赵阿姨的手，声音沙哑：“对不起，这些年辛苦你了。”
闻言，赵阿姨险些又落下了泪：“不辛苦不辛苦，妈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你好起来，妈再辛苦也都值得。”
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的似的，放轻了语气：“姣姣，你怎么那么对秦团长呢？”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秦飞宇开口，女儿才清醒过来的。
听见赵阿姨提起秦飞宇，苏云姣怔了怔，没有说话。
为了那个男人，她死了两次。
而最后一次，是真正的万念俱灰。
她不相信，也不会再相信，秦飞宇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她恨他，恨他的狠心和欺骗！
见苏云姣沉默，赵阿姨还想说什么刚张口，便看见病房外多了个人影。
抬头看去，是秦飞宇。
才一会儿，他两眼已经满是红血丝，被包扎好的手垂在身侧，眉宇间透着之前没有的颓然。
秦飞宇走了进来，唇线微动：“赵阿姨，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赵阿姨愣了愣，视线在两人身上打着转，但想着一会儿问问秦飞宇两人的事，便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一下子，本就不大的病房好像狭窄了许多。
苏云姣还是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刻意地不去看身后的男人。
半晌，秦飞宇才积攒了些开口的勇气：“我……”
“你要说对不起吗？”
苏云姣打断他，平静的语气仿佛当他是个陌生人。
秦飞宇一哽。
苏云姣缓缓坐起身，转头看着他，眼神冷凝：“我死了两次，千年前就当是我把命还给你，第二次……你心知肚明。”
“姣姣儿……”
“你还要告诉我，你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不记得，现在希望我原谅你，对吗？”
面对这样的苏云姣，秦飞宇头一回哑口无言。
没想到她话锋一转：“我可以原谅你，但我要你……”
说着，她抬手指向窗户：“从这里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