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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弟弟还未下学,辛澈也不在,我一个女子就算有几分功夫也不敢逞强。
  经历了上一辈子,我现在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了。
  我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耳边只余风声和一下接一下的敲门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许是放弃了,敲门声便停了下来,还有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傍晚,弟弟带着辛澈回来吃晚饭。
  我正担心着午后的事情,发了好一会儿的愣,连他们唤我都未听见。
  突然,那敲门声又传来了,还比午后的响一些。
  弟弟还在拿着碗筷,辛澈见我脸色不佳,便上前去开了门。
  我小心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瞧了瞧。
  这一瞧,我的心紧张地都快跳了出来。
  门口站着的,居然是盛衍!
  我努力地让自己站直,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前世发生的一桩桩坏事仿佛又在我眼前演绎了一遍。
  果不其然,辛澈还未问话,那盛衍就像前世一般在我面前装可怜,请求我收留他。
  他也足够聪明,知道我最是心软,弟弟和辛澈可能会瞧出他的不对劲。
  所以,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只对着我流泪。
  就是这副示弱的样子让前世的我颇为不忍,才留下了他。
  话说,他这次怎么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我的住处?
  若是一个毫无记忆的人,真的想请求村里人收留自己,也不必敲我家两次门。
  没有应答后,他大可以去寻其他人家。
  看来,他八成就是重生之人,想要我继续为他付出罢了。
  他算盘打得可真响,当我这里是做慈善的不成?可笑至极!
  辛澈面若寒霜,言语间带着一丝冷意:
  【阁下身上的伤颇为严重,应该直接敲大夫的门,而不是来求一个弱女子。】
  【况且,阁下真是说笑了。若是她收留了你,这要是传出去了,她的名声要还是不要?】
  辛澈的话一阵见血,我的脸色也冷了几分。
  是啊,前世的他根本就不在意我的名声,大喇喇地就住在了我家,真是可恨!
  弟弟见我们僵持不下,站在我们中间调和了气氛:
  【你身上这么多伤口,要是不处理会化脓的。我姐姐心善,定是不愿意你就这样死在外头。】
  【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大夫替你瞧瞧,看看用什么药好得快一些。】
  弟弟不是不肯帮,而是只帮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和陌生之人有过多的牵扯。
  我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这里头带着淡淡的嘲弄:
  【阿弟,你和先生就将他放到大夫家门口,敲门让他出来救人,给够几天的诊金。】
  【我们家就两间屋子,根本住不下第三个人,让他另寻别处落脚。】
  这自然是我的借口。
  前世,我还特意花钱给他隔开了一间小房子,日日替他打扫。
  想到之前日日养着一个喂不饱的饿狼,激动之下狠狠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要不是我现在够能忍,他那张小脸蛋早就被我几拳打烂了!
  辛澈听后有些许惊讶:
  【姑娘的性子真是变了许多。】
  【这可不像我平日里所见到的明昭姑娘。】
  刚好这盛衍就在旁边,我也不装模作样了:
  【先生,我之前曾在一本书在看到过一则寓言故事。】
  【好巧不巧,就和我弟弟今儿个学的东西一样,叫农夫与蛇。】
  盛衍的脸色更白了,正想辩驳几分,我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我看这位小兄弟不一定是蛇,但我不想做农夫。】
  【冥冥之中,因果早已注定,我们家不想管闲事,今后请自便。】
  盛衍那对眸子盛满了泪水,像是不相信我如此狠心,竟连家门口都不愿意让他进:
  【为何这次不愿意救我?】
  我有些错愕,下一刻就变成了无语。
  他的意思肯定是为什么没让他进家门。
  这人的脸皮就像城墙一样厚,扯都扯不下来。
  但我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位小兄弟,我好心让人将你带到大夫家,又垫付了诊金,竟还不够仁至义尽?】
  他还是紧抓着我的话头不放:
  【你之前......罢了。】
  我装着回想不起来的样子,愣愣地问:
  【我与你并未见过,何来的什么之前?小兄弟伤口太重,或许是发了烧,见了我错认了人。】
  我煞有其事地和辛澈说:
  【他脑袋这般不清楚,一定要让大夫好好瞧瞧!】
  【听说这何大夫的针灸颇为不错,十二根针一刺,恐怕会有极好的效果呢!】
  辛澈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的眸子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我竟不知,姑娘你也懂得这针灸之术?】
  【那就如你所说,我现在就给大夫提提建议。】
  辛澈平日里虽温润如玉,但他最懂礼义廉耻,刚刚盛衍那番鬼话,他一定听出了什么不对劲。
  所以,联合起来整一整盛衍也不错。
  他们扶着盛衍走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瘟神什么时候能走呢?
  要是再呆久一些,恐怕大家都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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