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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中午,陈岚悦认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先去通讯营业厅办了一张电话卡。
一拿到卡,就先给张远锦发了一条信息。
陈岚悦:【下午有几门课?】
等了一会儿,对面回了一条信息。
张远锦:【?你是?】
陈岚悦:【陈岚悦,这个号码你存一下,这段时间先用这个号码联系我。】
张远锦:【好。我下午就一门课。】
陈岚悦:【几点结束?】
张远锦:【3点15分】
陈岚悦:【OK。那3点半,我在校门口等你。】
张远锦:【???】
看到张远锦的三个问号,陈岚悦皱眉,她不会是要放他鸽子吧。
张远锦:【中午和棠棠吃饭,她和我说她下午有两门课……】
陈岚悦:……
他居然忘了搞一张生物系的课表,大失误!
陈岚悦还没来得及给张远锦回信息,张远锦已经连续发了两条信息过来。
张远锦:【不要翘课!】
张远锦:【5点校门口见吧。】
陈岚悦想想算了,误解了正好。就回了一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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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岚悦看了看时间,离5点还有4个多小时,他决定先去一趟顾之树家。
按照之前去的地址,陈岚悦再次来到顾家。
一摁下门铃,就听见有人一边喊着“谁啊?”,一边从里面急切地奔出来。
小顾之钰打开门,看到陈岚悦,肉眼可见的失望浮现在表情上。
“是不是小树回来了?”小顾之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不是哥哥。”
顾之钰转身,门后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应该就是顾之钰的母亲。
“您是?”顾母疑惑的看着门外的陈岚悦。
“您好,我是顾之树的朋友,最近一直没有联系上他,他今天在家吗?”陈岚悦礼貌地向两人问好,“之前他问我借过一本书。”
“哦。”顾母迟疑地推开门,“小树不在家……你要不先进来?”
“好。”
陈岚悦进入房间,看到和十年后几乎没有什么太大改变的房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庆幸这一切都发生在A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毕竟除了那少部分人,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换不起一套房子。否则,他现在就该满世界找顾之树家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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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亡了,但顾家的人此时仍然认为,顾之树是忍受不了治疗的痛苦,所以才不告而别。
所以当顾母说到顾之树失踪的时候,陈岚悦不得不装出惊讶的模样。
他现在身份特殊,不能卷入刑事案件,否则时光机的秘密肯定就藏不住了。
顾母得知陈岚悦也很久没有联系上顾之树时,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问,“小树借了你什么书?我去他房间帮你找找吧?”
陈岚悦想了想,之前顾之钰收拾给警方,关于顾之树遗物里的东西,“《脑部疾病》,是一本医学类的书,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找不到也没关系的,就是上面我之前做了许多笔记。”
“我先找找看。”
顾母将陈岚悦带到顾之树的房间。
顾之树的房间和十年后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摞在书桌角落的书籍,散落在桌面上的圆珠笔和橡皮,以及床头柜上摆着的拼装到一半的模型,留下了顾之树曾经住过这里的痕迹和气息。
书桌的前面甚至还贴着一张2022年日历计划表。
等等,陈岚悦倾身靠过去。
计划表是4月份的,应该就是顾之树失踪的那个月。
顾老先生之前说过,顾之树生病之后,由于脑疾经常发作,学校担心他在校内出事,所以很早就已经休学在家。顾之树也不怎么外出,经常待在家里看书。
所以日历计划表上大多写的是看书的计划,以及在网上发表书评或读后感的计划。频率基本是一周一本,并撰写书评。即便发生什么计划外的事情,也会很快在未来的一到二天2天内补齐。
其中有几个时间点,陈岚悦特别记了一下。
4月2日,《克隆基因理论与技术》书评发布。
4月5日,招娣?
4月9日,《恶意》书评发布。
4月10日,张远锦,植物园。
4月12日,苏郁。(顾之树在这一格上还额外用红笔画了一个五角星的符号。)
4月17日,《发条女孩》书评发布。
4月18日,!!!(顾之树没有写任何东西,但用红笔画了三个感叹号。可见这件事一定非常重要,而且还需要保密。)
从4月18日开始,顾之树没有再写任何东西。
从计划表上看,顾之树看的东西很杂。《克隆基因理论与技术》属于医学类,《恶意》是一本推理小说,《发条女孩》则是2010年雨果奖最佳科奇幻小说。
4月里,顾之树一共就接触过三个他认为重要的人,招娣、张远锦、苏郁。
招娣后面的问号是什么意思?要问她问题?还是对她的行为表示不解?
只有张远锦后面写了地址,是不是招娣和苏郁见面的地点并不特殊,是在家吗?或者医院?
“这是小树的计划日历,他做事情一向很有计划。”顾母看见陈岚悦盯着日历出神,有些感慨地解释了道,“这个日历本来是挂在医院他的病房里的,后来……东西拿回来之后,又给他挂在墙上。有时候看着这些,总觉得他其实也并没有离开我们。”
顾母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的书递给陈岚悦,“对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本书?”
“对。是这本。麻烦您了。”
陈岚悦接过书,收手的时候,手肘却撞到了书桌摞着的书。
书撒了一地,他忙蹲下去捡。
捡书的时候,一张空的牛皮纸信封掉了出来,是用来寄文件的那种大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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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岚悦离开顾家时,顾母还一再拜托,如果有顾之树的任何消息,请第一时间联系他们。
打了个车,在车上,他将顾之树的日历计划一一摘抄到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
然后又在招娣和苏郁的名字后面分别写上了一串号码,这是之前和邱子与一起去顾家时,顾之钰说的号码。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5点了,便将小册子塞进了兜里。
先去接张远锦吧。明天再试试看,能不能打通这两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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