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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没几天,开年的第一件头条消息被爆了出来——
沈逢西和孟琼离婚了。
起先,还只是传言,但经过沈氏集团赵助临走去非洲出差的最后几分钟确认这条消息为真后,瞬间爆了。
消息堪比流星,不一会儿圈里人尽皆知。
电视台里已经火热聊了一上午。
“不是吧,沈总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许幼晚跟咱们孟导离婚的?那许幼晚给他灌迷魂汤了还是怎么的?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
“所以到底要多优秀才能不被辜负,我感觉我要恐婚了……”
“我猜啊,没准早就想离婚了,许幼晚这事只是个借口和引点。”
就连来公司谈合作的合作商也忍不住好奇,和员工们打探消息,最后被台长一律以“不知情、不打扰、不干涉”的三不敷衍话术给打了回去。
这场热闹的舆论风波在许幼晚来拿离职信时,被推上了最爆点。
她一出现,众人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她身上。
许幼晚光是身上那件衣服,就得有五位数,这在北城来说算不上什么昂贵货,台里不少人也都穿过这个牌子,但和从前的她比较来说,简直是质的飞跃。
许幼晚眼神傲慢,拿了辞职信看都没看一眼就放进包中,朝台长笑道:“孟琼姐呢?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道个别,过两天我就要去澳洲了。”
台长闻声愣住。
许幼晚自然没错过他眼底的惊讶:“您放心台长,我不会忘记您当初对我的照拂,沈总这次也只是先送我出国放松两天,等回国之后,我再来台里重新报道也不迟。”
她一字一顿,把话说得格外清楚,尽量让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清。
这事其实不难理解。
在这个时候把许幼晚送出国,一是为了帮她避开风口浪尖的舆论,二则是给她镀层金,在澳洲随随便便拍几个杂志或是上个综艺,回国之后靠着沈逢西的资本,还不是想去哪个电视台报道就去哪里报道。
不出意外,硬捧也能给她捧红。
台长神情复杂,沉默了几秒,也爽朗笑道:“许小姐日后名气大,恐怕我这座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择优而选吧。”
许幼晚冷笑一声。
一个两个的,居然都为了孟琼给自己下难堪。
既然台长不识趣,她自然也没了聊天的兴致,走到孟琼所在的审片室,敲了敲门后,屋内传来一声很淡的“进”。
许幼晚走进去,关上了门。
门外站了一堆焦急又好奇的员工。
“怎么办啊,她不会给孟导演搞事吧?”
“你看她敢,她要真敢在这闹事,谁来了也不管用,我直接第一个给她摁在这!”
门外声音吵嚷,屋内能听得一清二楚,许幼晚盯着她背对的身影,出声问道:“孟琼姐,您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才能让这些人都这么不识抬举?”
都能这么偏心地对待她,一味只对她好。
孟琼没说话,手下的工作没停。
许幼晚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很久,脸上的笑也消散,缓缓开口。
“孟琼,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来到这个台里,是因为你。”
从小被人辱骂是小三的孩子,十岁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这么多年许成良几乎没给她一分钱,许幼晚活得很艰难,平时要一连打几份零工才能攒下学费和弟弟的生活费,手中拮据,一份钱恨不得掰成几份来花。
当年,她大学在奶茶店当工时,店内电视机中播放的就是孟琼导演的一档综艺节目,对于一个从小没有手机且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许幼晚来说,那就是她枯燥生活中唯一向往的乐趣。
她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只为了轻松而存在的东西。
于是在那年,许幼晚心里埋下了小小的种子,白天兼职晚上勤学苦练,最终,靠着这份坚持成功拿到了奖学金,她很争气,许成良也因此肯多来看她,许幼晚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微薄的父爱。
她把这些都归结于榜样的力量,归结于孟琼。
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在实习期有了一个面试的机会,并且成功被孟琼签下。那些天许幼晚激动得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心中的喜悦快要爆炸,她认为自己这艘努力的小船终于可以成功靠岸。
但是,事情却越来越不按照她最早的想法走下去,她过于相信孟琼,认为她一定能将自己捧红,但跟了孟琼整整大半年,竟然什么机会都没有,仍旧拿着最底层的工资,干着最累最不起眼的活。
许幼晚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心中郁结:“那个什么盈盈,不就是长相比我好点,你为什么好东西就都要给她,甚至不肯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
“练得硬桥硬马,方能稳扎稳打,任何人都不能一步登天,你心浮气躁,基本功也并不如其他努力的同辈扎实。”
孟琼将耳麦摘下,语气淡淡的,“曾经我以为你是个有上进心的好姑娘,但事实证明,是我看错了,你功利心太强。”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签你。”
进行六七年还默默无闻的大有人在,更别提只当了半年的实习生。
孟琼从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一个员工,同样,也不会忽视任何一个用功努力的后生。
许幼晚的基础本就不如同辈扎实,也没什么特长。她是给过机会的,只可惜许幼晚次次都没有把握住,在面试初期就被刷了下来。
这世上一山总比一山高,许幼晚也明白,自己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她红了眼,听到孟琼的话不屑一笑:“那又怎样,你觉得我现在还看得上你这点钱吗?我告诉你,你输了,沈逢西是我的,你现在只是过去式。”
“你没听到吗?孟琼,是你输了!”
她声嘶力竭,不知道是在和她说,还是在和自己说。
“我从没想过要和你比输赢。”孟琼收回视线,没再看她一眼,只轻轻道,“好自为之。”
对于这个姑娘,她再无话可说。
屋外人又多又嘈杂,根本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大家伙都扒着头往里看。
下一秒。
许幼晚走了出来,眼底是还未消散的红痕,提着包转身就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大家都纷纷涌进去,询问孟琼的情况。
她从许幼晚离开的地方收回视线,还是那副温笑的模样:“我没事。”
回到工位后,孟琼余光中看到了桌角摆放的那张木质相框。
是去年孟琼团队在一起合照的照片,画面中许幼晚就站在她的后面,眼神中是小心翼翼的雀跃和坚毅,像株破壤而出的向日葵,似乎永远向阳,永远坚毅。
为了嫉妒放弃了自己大好的前程,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真的值得吗?
……
等到傍晚六点半时,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孟琼想着佑佑应该已经下了早教课,便拿起手机,去找宋姨问了问佑佑的情况。
那边很快便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画面中的佑佑抱着个海洋球正在啃,一看见她眼都笑弯了,声音清脆:“妈妈!”
孟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宋姨神情骤变,手放在嘴前示意,“嘘,佑佑,忘了怎么教你的了?要小一点声。”
佑佑似懂非懂,认真点点头,跟着她放轻声音。
“小、小一点声。”
宋姨再次看向镜头,笑得有些尴尬:“太太,您见谅,不好意思。”
自从昨天先生和沈母说了两人离婚的消息后,沈母发了好大的脾气,并且明令禁止家里所有人再和孟琼有任何联系。
她这也是偷偷跑到婴幼室才敢给孟琼打的电话。
孟琼:“宋姨,是我不好意思,让您为难。”
她早该料想到的,沈母不会让她把佑佑带走。
“太太,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宋姨虽然是沈家人,但这么多年有心也有眼,知道孟琼在沈家过得并不好,再加上佑佑从小是她带大的,看见他遭受这种母子分离之苦也是心疼,只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要不……明天您早点来早教中心看他?”
宋姨提出建议。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沈母走进来,视线落在宋姨慌张藏起来的手机上,慢慢悠悠收回视线:“着急忙慌躲什么?”
宋姨匆忙挂断了电话:“没有,老夫人,什么也没有。”
“什么没有就最好,宋姨,你也是在我家干了十几年的老阿姨了。”沈母柔中带刺,“有的人既然离了沈家那就不再是沈家人,要想抢走我沈家的孩子,那就是和整个沈家树敌。宋姨,你可不能向着外人啊。”
宋姨掩下慌张,点头说是。
佑佑抓着海洋球在啃,低着个小脑袋有些不高兴。
最终,还是一旁的祝黛过来打破了这个僵持的气氛,不着痕迹将宋姨藏到身后桌上的手机递还给她,然后朝她使了个眼色:“宋姨,干妈最近心情不好,你带着佑佑先去别的地方玩。”
宋姨赶紧应下,抱着佑佑就快步走了出去。
祝黛轻轻走到沈母身边,继续说:“干妈,我觉得逢西哥和孟琼姐结婚或者是离婚,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至于佑佑……”
“没得商量,我沈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人,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沈母冷冷抬手,避开了她要挽自己的动作。
祝黛一顿,没再说话,只得转身走出门去。
门外的宋姨和佑佑还没走,看见她出来,佑佑巴巴望向她,扣着小手怯怯问:“姑姑,为什么和妈妈打话话也要偷偷的……?是不是妈妈不喜欢我了。”
祝黛心忽地一沉。
她走上前去蹲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怎么会呢?妈妈是最喜欢你的,比我们都喜欢。”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一趟沈逢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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