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衍死死看着云青鸾。
“你要见卫南风的墓？”
云青鸾点头。
前一世卫南风温和的面庞，与鬼门道惨死的尸身逐渐重叠。
那么一个京城贵族子弟，毫无武功，却因为对她的爱而愿意跟她共赴沙场。
她亏欠卫南风太多。
贺君衍手部青筋暴露：“你如果想，那就傍晚跟我一起去。”
……
傍晚，墓地。
这里专葬贵族子弟。
贺君衍直直立于一旁，云青鸾则是上前摆了些供品。
贺君衍冷冷道：“没想到一个小云村的村民还对卫家的公子有情谊。”
云青鸾起身，有些惊讶：“贺将军，这只是顺手的事。我听说云家小姐生前和卫家公子是青梅竹马，若能一并上供，想必云家小姐在天之灵也……”
贺君衍上前，提起云青鸾。
他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
“你之前和我比武时出招和死去的云将军一样，如何解释？”
云青鸾别过头，不肯回应。
贺将军放下云青鸾，云青鸾落地一个踉跄直接一屁股摔地上。
贺君衍拍拍手上的灰，“你可以离开了。”
云青鸾干脆坐在原地：“我不离开。”
看着卫南风的墓，她的鼻子有些酸涩起来。
虽然她不曾爱过卫南风，但是小时候他和祖母一起陪着自己玩的情景让她很是伤感。
贺君衍冷冷道：“随你。”
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
深秋冬初。
晚上的气温很低。
云青鸾被冻得一哆嗦才醒来，她惊觉自己居然在卫南风的墓前睡着了。
周围白雾弥漫，一个身影逐渐走出。
“阿鸾。”
云青鸾起身，她难以置信：“南风？”
卫南风此刻看起来很是虚无缥缈：“阿鸾，你就站在那，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青鸾定在原地，眸子震颤。
卫南风苦笑：“阿鸾，你比我运气好，居然又回到人世了。但我不一样，我因为心有所念，只能成为一抹孤魂在此处游荡。”
云青鸾攥紧手：“南风，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不该让你去鬼门道。”
卫南风摇头：“贺将军下令，又有谁敢违反呢？所以我不怪你。”
他缓缓上前，冰冷的手抚着云青鸾的面庞：“今夜我之所以显形，是为了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蛮族离京城已经很近了，就在百公里开外的玉清关。”
“什么？玉清关？！”云青鸾大惊。
玉清关，阻隔蛮族的最后一道关口。
若是蛮族打通了玉清关，之后不到三日便能到达京城！
卫南风认真地看着云青鸾：“阿鸾，你可能再次上战场？我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我放心不下她们。一想到蛮族若是踏入京城，她们的结局恐怕是悲惨的……”
云青鸾低下头，攥紧手。
前一世代替云清榭从军的场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痛苦，不舍，埋怨。
但是现在她都通通放下。
“我答应你。”
再有诸多不情愿，她也不能拒绝卫南风这个老友的请求。
更何况他还是因她而死。
卫南风点头：“那我就了无牵挂了，阿鸾。”
说完，卫南风就如同一阵风般散开了。
周围的白雾变淡了，远处，云帆在气喘吁吁跑来。
“阿tຊ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
小云村，茅草屋。
云帆震惊：“阿姐，你要去参军？”
云青鸾点头：“是的，蛮族已经离得很近了。”
云帆在家里不断踱步：“虽然我也希望阿姐你当个女将军，可是阿姐你走了我怎么办？”
云青鸾面露难色：“这也是我目前担心的。”
云帆泪眼汪汪，他趴在云青鸾膝上大哭：“阿姐，爹娘被征去打仗后就再没回来过！阿姐你要是也一去不复返，那我就不活了！”
云青鸾摸着云帆的脑袋：“要不然……”
门外传来贺君衍的声音：“关系这么好，不如一起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