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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菘蓝一怔,急忙在他手心写下:【骂我自己呢!以前没长脑子,现在长了,所以去把钱要回来了。】
  沈昭轻笑,他媳妇骂别人厉害,可从没试过骂自己的。
  他说:“陆怀秋读书多,听说长得也好,性子也温柔,喜欢他的姑娘可不少。”
  纪菘蓝撇撇嘴,抱着青菜进厨房,大声说道:“就一个文弱书生,不,他那种应该叫衣冠禽兽!我以前是眼瞎才看上他了,现在觉得还是你更好,能文能武,长得也比他好看多了!”
  一番真诚地夸赞,让沈昭红了脸,心脏砰砰跳。
  他不知道纪菘蓝这番话可信度有多高,但是以前经常被媳妇怨他是个废人,说他比不上陆怀秋千万分之一。
  也不知道陆怀秋长啥样,能让媳妇这么喜欢。
  现在媳妇说他能文能武,还说他比陆怀秋帅多了,评价发生了反转,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纪菘蓝去将院里的台扇拎了进来,放进卧室里去,又拉住了沈昭的手:【咱家没拉电,用不了电扇。下午你去找村支书说说,看能不能拉个电来。】
  村里早就开始用上电了,只不过沈昭眼睛看不见,安了电也没什么意义,还得担心安全隐患。
  所以沈昭在这住了一年,家里都没拉电线,连油灯都是娶了媳妇之后才用上的。
  虽然沈昭眼睛看不见,出门多少有些不方便,但是纪菘蓝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名声有多差,她去跟村支书说未必会有人搭理她。
  还是让沈昭去好些。
  昨天去村里卫生站买纱布的时候,也听那个大夫说了,村子后面那座山上有些药草,只不过野兽比较多,没多少人敢上去。
  给沈昭治眼睛需要大量的药草做辅助,很多药材在卫生站买不到,她打算下午去后山碰碰运气。
  沈昭应下,以往家里衣服都是他洗的,现在被纪菘蓝包揽了,他也正好找点事干。
  纪菘蓝进厨房生火做午饭,土灶是分两边的,都安置了大铁锅。
  一边用来蒸饭,一边用来做菜。
  天气炎热干燥,得多喝点汤水。她剁了一根排骨,搁了一把枸杞叶去煮汤。
  又切了一块猪肉,也是焖成红烧肉。
  最后炒了昨晚牛婶给的小白菜。
  半个多小时就能吃饭了。
  沈昭也想帮忙干点活儿,纪菘蓝让他擦桌子、端饭。
  还是一样的吃饭方式,纪菘蓝指引他夹菜,给他盛饭盛汤。
  沈昭吃得很饱,以前媳妇是想饿死他,现在媳妇长脑子了,就想撑死他。
  【过来,扎针。】纪菘蓝收拾好碗筷后,就拉着沈昭进房间去了。
  这次沈昭有经验了,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感受银针刺入他的天灵盖。
  有点麻麻的感觉,但是不疼。
  过了一会儿后,纪菘蓝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知道这是让他坐着别动,她待会儿回来拔针。
  纪菘蓝去洗了碗,前院后院都找过了,只有一个侧边破了个大窟窿的竹篓,背带没断,装药草还是勉强能用的。
  待会儿出门去后山的时候再去隔壁找牛婶借把镰刀。
  她洗了手,回房间给沈昭拔针。
  随着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沈昭感觉周围的声音似乎逐渐变得清晰。
  最后一根针拔下,脑子又是嗡地一声,就跟进了水一样,似乎有什么在里面冲荡。
  他捂着耳朵,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聋了。
  纪菘蓝淡定地将银针消毒,塞回针灸包。
  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沈昭是因为遭遇爆炸视觉和听觉神经被压迫,针灸就是疏通他大脑内的血液循环。
  那感觉,就是跟进水了一样。
  很快不适感就消散,沈昭舒了口气,听见纪菘蓝问:“感觉如何?有好点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迷茫地坐在那里,“怎么有蜜蜂的嗡嗡声?”
  纪菘蓝:……嫌我吵就直说!
  她抬高声调:“这样呢?能见我说话吗?”
  沈昭:“什么?你要剃头发?”
  纪菘蓝:……
  为什么牛婶的大嗓子说话他能听见,她都给他针灸两次了,扯着嗓子喊话他还是听不见?
  针灸没效果?
  纪菘蓝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她“鬼医圣手”的盛名,得败在沈昭身上。
  沈昭重重叹气,漆黑的眼瞳如一潭死水,纤长的睫毛盖下,显出几分失落,“没关系,早就有治不好的心理准备了。”
  见他这么颓废,又开始丧失希望,纪菘蓝于心不忍,拉过他的手开始劝他:【天无绝人之路,你要相信你可以康复的。良好的心态比治疗更重要,你要坚信,你的理想抱负都可以实现的!】
  人体的心理健康和身体健康是相互影响的,一旦患者的心理出现问题,丧失了信心和期盼,哪怕医生医术再好也是回天乏力。
  但如果能够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身体自愈机能也会被调动起来,没病的不容易得病,得病的更容易康复。
  沈昭沉闷地点点头,“嗯,都伤了一年多了,情况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慢慢来吧。”
  纪菘蓝轻笑,【嗯,会好的。】
  扶着沈昭离开房间,纪菘蓝进厨房拿个布袋装了十颗鸡蛋,让沈昭带去给村支书。
  毕竟是求人办事,带点礼去总是没错的。
  沈昭一手提着布袋,一手杵着拐杖,出门去了。
  纪菘蓝把家里简单打扫了一下,也背着破了的竹筐出门,去找牛婶借了把镰刀,就直奔后山。
  后山不算高,上山的小路杂草丛生,能看出来平时没多少人会去。
  山上丛林茂盛,时不时还会传出几声野兽的嚎叫。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村子离这不远,大家都生活得挺安康,纪菘蓝会怀疑这山上有吃人的狮子、野狼。
  卫生站的大夫往日都是在山边采药,说偶尔能看见药草,也劝她不要往深山走,那里头死了好几个人。
  上山之后纪菘蓝才发现,“偶尔”这个词大概率是因为大夫不认识多少药草,这里哪里是丧命墓穴,分明是福泽宝地啊!
  再往树林深处走走,还能看见许多有价值的,能给沈昭治眼睛做药引了。
  没走多远便听见林子里有动静,一把稚嫩的声音慌乱大喊:“救命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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