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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鸢飞眉头压低,唇抿得很紧,神色却还算平静。
  她看着赵渊,问:“世子说见过我,敢问是何时何地?”
  赵渊道:“申时四刻,竹林。”
  “有何人作证?”
  赵渊顿了下,目光深了几分:“只你我二人。”
  乔鸢飞唇角微勾,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倒像是轻蔑和嘲弄。
  赵渊忍不住想,他竟也有被嘲弄的时候。
  回过神时,只听乔鸢飞清越的声音传来:“万安寺竹林颇多,世子说的究竟是哪一片竹林?既是没有人证,凭什么世子说见过我就见过我?再者,寻常人如我这般,都不会特意去注意时间,为何世子偏偏记得,见到我时正好是申时正?”
  说到这里,乔鸢飞柳眉高高扬起,眼眸瞬间犀利起来,如一柄利剑突然出鞘。
  “世子所言漏洞众多,莫不是查案无所进展,便急于抓个弱势之人交差?”
  “又或者,世子收了什么好处,特意来给我这未出阁的女儿家泼脏水?”
  一连串的质问,将赵渊怼得哑口无言。
  谭帜和谭芸直接惊呆了,兄妹两先是后怕,后又偷偷给乔鸢飞竖大拇指。
  唯独乔氏还算冷静,出口呵斥了乔鸢飞一句:“阿鸢,岂能如此冒犯世子?”
  乔鸢飞闻言,瞬间落泪。
  她揩着发红的眼角,语调哽咽:“我知今日来万安寺的人非富即贵,别人都冒犯不得,唯独我这无所依仗的孤女最好拿捏。若世子想要我的性命直说便是,何苦编造出毁我清白的话?”
  乔氏听到这里,心头也多了几分怒意。
  她压着眉心,声音冷冷道:“赵世子,我这外甥女出言顶撞你,是她的不对。但你乃天潢贵胄,又是男子,编造些男女独处之事别人只觉你能耐,可曾有想过会对我外甥女产生什么影响?”
  赵渊微闭着的眼眸睁开,手指顿了顿,突然轻笑一声。
  他瞧着乔鸢飞垂在额边的秀发,语气听不出来情绪:“果然牙尖嘴利。二夫人,上京人人都知万安寺内有一竹林,除我赵渊外任何人不得进。怎得别人知道,就你外甥女不知道?至于你说的那些影响,恐怕你这外甥女求之不得吧?”
  “你……”乔氏气得脸色发青。
  气氛剑拔弩张,乔鸢飞将眼角泪珠擦掉,定定看了赵渊几眼。
  在赵渊饶有兴趣看来时,她突然转身,朝着廊下柱子撞去,“不过是逼我去死罢了,成全你就是。”
  “姑娘!”冬叶吓一大跳,连忙去拦。
  可乔鸢飞动作很快,只是刹那间,人便倚着柱子无力滑落下来。
  冬叶看着她额头鲜红淋漓,声音凄厉:“姑娘!”
  谭帜谭芸惊住,连忙冲了上去。
  乔氏却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赵渊倚在轮椅上的身子瞬间坐正,他盯着乔鸢飞脸上的血,神色晦暗难辨。
  乔氏久久才回过神,她脚步慌乱的冲上台阶,将乔鸢飞搂在怀里,又忙叫婆子去请大夫。
  见赵渊还看着,乔氏抬起头,双眼通红道:“赵渊,你今日逼死我外甥女,明日我便吊死在你们长青王府门口要个说法!”
  她叫谭帜将人抱进屋子,又看着院内乌泱泱的官兵,大吼道:“滚!都给我滚!”
  官兵们偷偷看向赵渊,见赵渊脸色难看,也没人敢说话。
  直到乔氏将一盆水泼出来,赵渊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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