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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依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惦记着这事,其实她已经在悄悄帮他做了一半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好,你现在可以去请那岳庆山过来吧。”
  张潭伸出手指摇一摇,挑眉笑道:“这还不够,我还要当玉全布坊的老板,你当老板娘。”
  王可依斜眼看他,“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那铺子的技术人手可都是我找的。”
  张潭耸耸肩,“我要这个名头不过分吧,毕竟我也出钱了,日后我还让江家的船免费运送店里的货物。”
  刘千娆献殷勤地给王可依捏肩膀,撅着嘴道:“是呀,可依姐姐,虽然生意是我们在做,但日后我们要仰仗潭姐夫的地方还多着呢,况且你也要对江修文那老头子交代过去啊。”
  王可依:“……你到底是谁的朋友,站那一边的啊?”
  刘千娆嘿嘿笑,“那当然是你的朋友啦。”
  王可依无奈地摆摆手,“罢了,我都依你。”
  张潭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拍了一下阿鲍,“阿鲍,走,跟我去请岳庆山。”
  阿鲍正吃得香呢,被张潭叫起来,忙夹了一个鸭腿跟着他走了。
  张潭有些嫌弃,“瞧你这吃相,饿鬼投胎啊。”
  阿鲍哈哈笑,“只怪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我待得都不想走了。”
  张潭的脚步一顿,停在了楼梯口,“阿鲍,既然这里风景好美食香,如果让你不回黑云岛了,一直待在这里,你愿意吗?”
  阿鲍愣了愣,把刚啃完的鸭腿骨头随手扔了,“那可不行,黑云岛上还有那么多我们的兄弟呢,这江南虽好,但是风吹多了也会把骨头吹软了。我们可是黑云帮的水匪啊,哪里能就这么废了。”
  张潭:“……”
  算了,还是先去找岳庆山吧。
  王可依和刘千娆从二楼探出头往下看,只见一楼的一桌,岳庆山正在和几个镖师吃饭。张潭和阿鲍走过去的时候,岳庆山和那几个镖师抬起头来,似乎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
  刘千娆顿时有点紧张,“岳庆山毕竟是个镖师,他不会跟潭姐夫在这里打起来吧?万一打坏了东西,我爹可是要数落我的。”
  王可依笑了笑,“这时候知道担心了?刚刚不是很会帮着张潭说话嘛。”
  刘千娆摸摸鼻子,嘿嘿干笑,“我不也是为了帮你招揽人才嘛。”
  然而她们想多了,张潭跟岳庆山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岳庆山愣了一下,点点头,跟同伴交代了一声,站起身跟他走了。
  刘千娆见他们上楼来了,立刻坐回位置上,整了整头发,做出端庄的模样。
  瑶琴看她这般收敛,捂着嘴笑了,“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千tຊ娆姑娘这么矜持呢。”
  王可依也笑了,想到张潭那日在船上给他们讲的岳庆山的故事,大概确实很吸引刘千娆吧,她才如此积极吧。王可依有些好奇,刚刚张潭倒底跟岳庆山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说服岳庆山了。
  等到张潭和阿鲍带着岳庆山过来了,刘千娆近距离打量岳庆山的脸,越发觉得他英武不凡,肩宽背厚,连手背上略我凸起的血管都格外有力量感,让她想起最初看到他站在船头笔挺的样子,心里隐隐激动起来。
  张潭走到王可依身边,对岳庆山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夫人,那位是我夫人的好友,也是悦鲜楼的店主刘千娆姑娘。“
  岳庆山看向刘千娆,对上她兴奋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就是悦鲜楼的店主?你想要看我和张潭比试一次?”
  刘千娆:“……”
  他们还真是要打架吗?
  王可依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忍住没笑出来,她看了张潭一眼,张潭回以一个调皮的挑眉,她顿时明白他为何这么快就把岳庆山请过来了,原来是给他下战帖了。那么作为曾经输给张潭的人,为了一雪前耻,对方肯定是要来的。
  刘千娆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笑道:“这个……我也不是想看很正式的比试啦,就是切磋一下,赢的人以后来我们悦鲜楼,吃饭全算我的。”
  张潭有些好笑,抬起胳膊搭在岳庆山肩上,“怎么样,岳兄?”
  岳庆山略微点头,“行,来吧。”
  ”稍等一下!”刘千娆生怕他们就地打起来,连忙站起身,“我们还是先吃好喝好,再去外面找个空地切磋吧,岳镖师,你和你同伴今日吃的都算我的!”
  岳庆山却并不是完全认同,“今日就算了吧,还没比试呢。”
  见他如此较真,刘千娆也不强求,“都行……”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附近的白玉拱桥上。那里地方比较空旷,两边是河水,桥上虽然偶尔有行人,但视野清晰,也可以及时让人避开。
  王可依他们站在桥边的银杏树下,看着桥上的张潭和岳庆山对峙。
  春日艳阳高照,风吹起他们的长发和衣摆,一抹冷峻的蓝衣,一抹不羁的黑衣,在桥下的河水中投下肃杀的影子。
  随着风动,他们同时动了。一个吊儿郎当地拔出贪狼刀,一个动作坚定不移地拔剑,在他们的兵器在相交的时候,发出破空的声音,似乎连桥下水中对战的影子也被他们的刀光剑影搅碎了,令人热血沸腾。
  刘千娆捧着脸,看得很痴迷,感叹道:“哇,突然觉得他们对战的样子好帅!潭姐夫果然是故意挑战他的吧!还故意拿我来做幌子!”
  王可依有些好笑,“那你刚刚还不是很配合他嘛?”
  刘千娆靠着她肩膀蹭了蹭,“那我总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呀,万一我拒绝,岳庆山就这么走了怎么办呢。”
  阿鲍磕着瓜子,大大咧咧道:“其实老大就是想耍帅啦,他每次见到武功高的都想挑战一下。”
  果然是个任性的家伙。
  王可依在着桥上舞动贪狼刀的张潭,动作敏捷流畅,带着三分潇洒不羁,又带着七分的嚣张自信,似乎是在跟对手过招,又似乎是展示自己的刀法。
  “他应该是很享受和高手对战的时候吧。”
  阿鲍笑道:“是啊,岳庆山算是老大比较欣赏的对手了。”
  桥上的两人对打了几十招,引来了周围不少百姓的围观,其中有人议论起来。
  “这不是岳庆山大镖师嘛?跟他对打的那个小哥是谁呀?”
  “不知道,他刀法还挺厉害的,岳庆山都是江湖第一镖师了,感觉他的武功不输给岳庆山了。”
  “是啊,小伙子长得挺俊的,不知道有没有婚配啊?”
  “……”王可依听见后面人的议论声,用帕子掩住了嘴,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她万万没想到,张潭在江南还是挺受欢迎的,如果他不是水匪,应该也有不少姑娘喜欢他吧。
  随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还为两人欢呼喝彩,王可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有王家的人路过,比如秦管家,看到了张潭,那就糟了。
  玉全布坊还没开张,她可不想被王路阳发现她的存在,跑来捣乱。
  王可依想了想,觉得他们还是速战速决,避开人群回去待着安全。她抬手对桥上挥了挥帕子,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夫君!”
  这脱口而出的一声“夫君”,王可依自己也吓了一跳,不光是桥上的张潭看了她一眼,周围的百姓也朝她看过来了。
  王可依脸上一热,用帕子遮住了脸,坚持把话说完:
  “我要回去,你可以走了吗?”
  张潭咧嘴一笑,“夫人稍等我一下!”
  他似乎是瞬间兴奋起来,刀法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飞身跃起,给了岳庆山一个回旋踢,把他踢倒在地,用贪狼刀指着他。
  “抱歉,兄弟,又是我赢了。”张潭歪了歪头,收起贪狼刀,看了一眼桥边那个用帕子捂着脸的女子,“我夫人叫我回去了,改天你去悦鲜楼吃饭,依然算我的。”
  说着他对岳庆山伸出手,眼神变得友善而郑重。
  岳庆山对上他的眼神,握住他的手,从地上起身,“不用了,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
  张潭知道他这人较真的脾气,也不多说,“那就有缘再见了。”
  张潭扛起贪狼刀,回头穿过人群,直奔王可依。灿烂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明媚的光,他挺拔矫健的身影倒映在桥下的河水里,像是飞一般快速移动,转眼就来到那用帕子捂着脸的女子面前,牵起她的手。
  “夫人,我赢了!”
  王可依的脸更热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火热的温度都快要把她烧着了。她不想再被围观,低声道:“还不快走,要是被王家的人看到就糟了。”
  张潭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叫自己走,笑了笑,“那我们跑回去吧。”
  他拨开人群,拉着她就跑。
  周围的一切迅速退后,就跟河里的倒影一般消散,一切都不在他们眼中,只剩彼此牵在一起的手,还有随着奔跑加速的心跳声。
  刘千娆见他们就这么跑了,桥上的岳庆山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她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岳庆山输了?那她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
  来不及多想,刘千娆追上了岳庆山离开的方向,“岳大侠,你等一下!”
  人群中只留下瑶琴和阿鲍,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突然人都跑光了。
  阿鲍挠挠头,“他们跑这么快干嘛?是有人在追吗?”
  瑶琴羞红了脸,声音细细的,“应该是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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