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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昱匆忙进宫,满肚子的火气却得知皇帝这处正有军机要务,不得见。
  又一路叫嚷着到了皇后这处,预备好的眼泪也因皇后身子不适没来得及流。
  再一路骑马至将军府这处,被将军府的下人请入府内,好茶好水招待着等了半晌,许安安方才着人传话,道是成亲前二人不得相见,否则怕是不吉。
  等到次日,齐昱这火气也弱了,眼泪也没了,一夜没睡困顿的脑袋也不做主了,皇帝皇后这方召见。二人面对齐昱迟到的鬼哭狼嚎,相对而坐早有预设,因而很是平静,只待齐昱终于哑了嗓子方才悠悠开口,总结下来只一句:许家战功赫赫,所以这亲事你不想成也得成,想成更得成。
  隐下之意则是,你没事儿何必招惹人家。
  齐昱很是委屈,如果说送个蜜饯果子便算是招惹,他得招惹了多少女儿家,那做蜜饯果子的店家恐怕也该娶不过来了。
  次日,他几个哥哥又轮番来安慰这个因为哭晕过去而被抬回王府的自家弟弟,七嘴八舌总结下来也只一句:娶什么样儿的不是娶,至少人家家世赫赫,到时候先娶了回家当正房,日后纵使再有什么喜欢的,再迎进门做妾就是。
  齐昱心有不甘,却因着皇帝知晓他的心性,特遣了亲卫在六王府,美其名曰保护,实则为看管。齐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抗争了几回无果,这方只能想破了脑袋趁着大婚之日众人忙乱松懈的时候,闹起抱鹅拜堂这一出,已然是齐昱在众目睽睽之下所能做出的极限。
  彼时,得了信儿匆忙赶来的太医看着一旁伺候的小厮,小厮连脚指头都跟着惊慌的看向一侧的候着顾荣,顾荣很是为难的看着前头坐在床边上的许安安,许安安满脸凝重的看着躺在床上高烧昏迷的齐昱。
  于是,顾荣与小厮又一齐看回太医。毕竟是皇帝下旨遣了来的人,面子多少要比他们大一些。
  太医见二人无用,暗自叹了口气,再看回前头的许安安,起身恭敬道:“王妃,微臣瞧着您脸色也不大好,不如先回去歇着。”
  “不必了。”许安安头也没抬。
  “如今王爷身子不好,王府还需王妃做主,王妃切莫要被过了病气。有微臣在这处伺候,还请王妃放心。”
  “无碍的。”
  “只是微臣看诊还需望闻问切。”
  “我知晓。”
  “只是……”
  许安安蹙眉回过头:“太医,如今躺在床上的是王爷,又不是我,您很不必管我如何如何,只安心诊治王爷就是。”
  太医暗自一咬牙:“那可否请王妃先让一让?”
  许安安刚想不耐烦的发作,随即看了看自己与太医的位置,这方注意到自己靠着齐昱占了大半,将太医挡在外头,于是自觉理亏,默默起身将凳子从床头搬到床尾,腰杆坐的笔直以便看清齐昱:“那就劳烦太医了。”
  “谢王妃。”太医俯身一礼,松了口气,转身落座后略稳了心神为齐昱搭脉。
  太医的手方碰到齐昱的手,许安安便开口伸直了脖子问道:“太医,王爷如何?”
  “回王妃,微臣搭脉诊治还需耗些时候。”
  “太医您请。”
  “谢王妃。”
  见太医起身,许安安再次开口:“如何了?”
  “回王妃,微臣还需看看王爷的面色方能下诊断。”
  “太医您请。”
  “谢王妃。”
  许安安虽眼神紧紧盯着齐昱,然亦能用余光迅速捕捉到太医脸上的动作神情,只见太医微微一蹙眉,当即慌道:“太医您怎么突然皱眉头了,可是看出王爷什么?”
  太医也没意识到,连忙起身拱手道:“王妃恕罪,并非是王爷有什么。想来……是微臣的习惯罢了。”
  “哦,那太医您这习惯还是好生改了的好,很叫人瞧着晦气。”许安安松了口气,颇为不满地摇了摇头。
  顾荣眼瞧着太医颇有夺门而出之势,连忙端了茶水来:“王妃放心,陆太医是太医院极有声望的太医,日常都是在皇上皇后身边伺候,定是能叫王爷无恙。您先喝杯茶往前头坐坐,叫太医也好安心为王爷诊治,否则太医也不能尽心不是。”
  许安安接过茶盏温在手心里,觉得顾荣说得有理,因而这回虽眼神还是不断在齐昱和太医之间游离,然嘴巴已是强忍着彻底安静下来。
  太医给齐昱搭了脉,又瞧着齐昱的脸色,斟酌许久后,这方起身来给许安安回话。
  “回王妃的话,王爷原是外寒之症……”
  “我不大懂你们这些虚词儿。”许安安憋闷了半晌,这会儿找到话口,搁了茶盏还不等太医说完便打断道:“太医说的通俗些可好?只告诉我王爷现下如何了?为何会高热?”
  “回王妃,王爷身子原是受了寒气,如今发热也是让寒气能够排出的一种方式。”
  “那依着太医的意思就是让王爷一直高热下去?”
  “并非如此,还需微臣抓了药给王爷服下,再为王爷加以施针,两相配合着便也无碍了。”
  “那距太医所说的无碍,还需几日?”
  “这……”太医也是一愣:“这也要看王爷的体质,微臣也不敢断言。”
  “大约呢?”
  “王妃恕罪,微臣不敢断言。”
  许安安往日里就很不喜欢这般弯弯绕的说话,一句要你何用差点儿说出口,但想到毕竟还需他来诊治齐昱,生生将这话咽了回去。
  “那就劳烦太医了。”
  “不敢当,那微臣告退。”
  “等等。”许安安犹豫良久方才抬头问道:“太医,王爷只是落了水,就……受寒气了?”
  言下之意,这身子骨也忒弱了些。
  “落水?”太医震惊地看向一旁的管家,只因来时并未有人告知齐昱是因着落水方才高热,然又迅速掩了情绪俯身道:“回王妃的话,王爷出生时还未足月,因而身体底子自然要比常人弱上几分,尤其是日常换季的时候,更是要比往日保重许多,不可轻视。不瞒王妃说,为此皇后娘娘破费了不少心神,王爷幼时也喝了不少的药,才到如今硬朗许多。然即便如此,王爷日常还需多加养护,万不能受了风寒,更不能……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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