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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圣心难测,没有人敢再贸然开口。
  沈南烟想了想,对宣武帝道:
  “父皇,午时,儿臣有跟两个小宫女交代过,太后一定要注意合理膳食,低盐低脂,不要食用动物的内脏还有肥肉……”
  “除了儿臣给的药,不可以服用任何汤药,补药,若真的非服不可,一定要问过儿臣……”
  “儿臣觉得,可以从这两个宫女开始查起。”
  魏谦眯了下本就不大的眼睛,掐着嗓子问,“王妃娘娘,您可还记得那两个宫女的模样?”
  沈南烟点头,“她们虽然挽着同样的发髻,又穿着同样的宫装……但如果再见到她们,我一定认得出来!”
  宣武帝:“魏谦,你亲自带王妃去认人!”
  ……
  沈南烟同魏谦公公一起来到院子里,将皇宫所有在册的宫女都认了一遍,也没能找到那两个宫女,二人只好无功而返。
  看样子是没找到!皇后心中窃喜,这个沈南烟若是得了皇上和太后的青睐,那陵王就更难对付了,她今天就算弄不死她,也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皇上,臣妾刚才就说了,既然有医嘱,她为何不第一时间跟太后身边的嬷嬷嘱咐?而是随便找了两个小宫女?这根本不合情理!”
  皇后杏目圆睁,语气不善,“陛下,这个女人摆明了是在扰乱视听,拖延时间……”
  “依臣妾所见,应该立刻把她关进慎刑司严加审问,查查她究竟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宣武帝扶额,魏谦蹙眉问道,“王妃娘娘,您跟那两个宫女交代事情的时候,旁边可有人看见?”
  “没有……”
  皇后刚想开口,就听沈南烟又道,“不过我留了证据。”
  她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两张写满字的纸递给魏谦。
  “启禀父皇,我当时是想找嬷嬷们交代医嘱的,但她们当时都太忙了……”
  “所以我才找了两个识字的宫女,我来说,让她们用笔写下,最后还让她们签了字,按了手印。”
  “儿臣相信,凭着那上面字迹,指纹和掌印,定能找出那两个人!哪怕她们是公公和年轻侍卫假扮的……”
  魏谦看着手中两张薄薄的纸,心里不免有些同情沈南烟。
  这陵王妃平日里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儿,才会养成如此小心谨慎的性子?
  没等宣武帝说话,沈南烟在他身前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她边哭边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应该一直守在皇祖母身边,直到她彻底康复的……儿臣,儿臣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连皇祖母都敢戕害……”
  宣武帝看着手中那两份证据,又瞥了眼她额上高高鼓起的两处大包,一处是他伤的,一处是她自己磕的……
  “陵王妃这两日辛苦了,你且下去休息吧!”
  “是!”沈南烟抹了把眼泪,继续抽抽搭搭地道,“儿臣,儿臣想搬到,皇祖母的寝殿,一直,一直守着,守着皇祖母……还请父皇恩准!”
  “不必了!”宣武帝一双阴戾的眸子,无温地扫过众人,“你且在宫中安心住着,朕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沈南烟小嘴一瘪,哭得更大声了,“儿,儿臣谢过父皇!”
  宣武帝被她哭得脑仁疼,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除了太后还有女子敢在天子面前这么哭的!
  怪不得母后喜欢她,还真是人以群分!
  “皇上!”皇后突然开口打断。
  “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她假冒陵王妃一事还没查清楚呢?”
  “就算她救了太后,欺君之罪也是要诛九族的!”
  越贵妃帮腔道,“皇上,既然左相也在,不如就问问,也好堵上悠悠众口……”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沈南烟心中暗骂。
  “皇后娘娘,你口口声声说我冒充,可有证据?”
  止痛药药效已过,沈南烟周身又痛又累,越发没了耐心,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的声调明显高了几分。
  皇后看向沈秀成,“左相……”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原主那个渣爹只会害她,不会帮她!
  “父皇。”沈南烟再次跪下,“左相以儿臣令祖宗蒙羞为由,将儿臣驱逐出沈家,跟儿臣断绝了父女关系,此事金陵城人尽皆知!”
  “儿臣姓沈,乃是亡母沈靖兮的沈,是以,儿臣不需要左相来证明什么,儿臣可以自证清白!”
  “哦?本王竟不知还有此事?”慕容澈冷声开口,“怪不得大婚那日,左相府一个人都没来……”
  沈南烟心中腹诽,你也没去接亲好吧?是原主租的轿子自己去的陵王府!
  跪在后面的沈秀成连连擦汗,他没想到沈南烟能活到现在,甚至还能上了玉牒……
  他当初只是想着,万一东窗事发了,左相府不会被她牵连……
  不行,无论如何,今日他都得坐实她是冒充的!
  沈秀成向前跪了两步,拱手道,“启禀皇上,老臣……”
  “父皇!”沈南烟急声打断,“沈秀成丧心病狂,以儿臣亡母遗物相胁,逼我配合他的计谋,嫁入陵王府,为他偷盗鱼符、兵笺……”
  说完,她将用油纸包着的一张信笺双手奉给宣武帝。
  众人大惊,满殿哗然。
  左相要鱼符、兵笺做什么?难道他也参与党争了?他是谁的人?
  沈南烟继续道,“因儿臣不识字,左相特意画了这张图,写下他想要的内容,让儿臣照着这张纸去寻找。”
  “孽女!”沈秀成厉声大喝,“皇上面前,你休要胡言乱语!”
  “沈秀成?”皇帝眉心陡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上面的字迹,你要如何解释?”
  沈秀成连连叩首,“皇上,老臣冤枉……也许是谁模仿老臣的笔迹,故意陷害臣呢?”
  沈南烟看向沈秀成目色骤冽,“陷害?那你书房的密室里,藏着的那些金银珠宝也是有人陷害你吗?”
  “左相有没有结党营私,到底效忠于谁,一查便知!”
  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沈秀成仿佛被突然抽走了力气,像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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