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就算是毫无情感的眼神，也让邱念渔觉得眼鼻发热。
卫鹤栖信任她，让她觉得感动。
可她又贪心地觉得，要是卫鹤栖也曾经这样信任支持过邱念渔就好了。
那些她孤注一掷的梦想，竟然要用别人的身体才能完成。
她压下心底酸涩：“谢谢你。”
邱念渔整理好文件，一路小跑回到会议厅。
师兄的挑剔从她进入同传箱开始：“怎么去了这么久，时间这么宝贵，你耽误了……”
邱念渔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静，目光都没落到他身上，出声强势打断他：“要是你做不了，我可以自己来。”
师兄没想到她出去一趟，回来变得这么强势，被噎得说不出话。
邱念渔调整好设备，自顾自做着笔记。
英语翻译比法语简单，邱念渔很快顺完稿，静静等着会议开始。
师兄还想和她说话，她一动不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发出不耐烦的警告。
会议开始在即，师兄翻了她一个白眼，开始各自为营的翻译。
结束后，邱念渔迅速起身摘下设备，出了同传箱。
师兄很快跟出来，特意叫住她：“你不就是靠着那层关系？有什么好牛的？真以为汉英法没你不行？你那么努力，还不是比不上那个病秧子？”
连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都能随意用邱念渔来贬低秋朝楹。
邱念渔根本不敢想象，秋朝楹以前到底受过多少伤害。
她握了握拳，觉得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秋朝楹，都该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她才刚转身，就看到卫鹤栖已经走近。
他看了邱念渔一眼，很快问师兄：“怎么称呼？”
师兄立马换上笑脸，奉承地递过名片。
“那位小姐显然比你更有素养，同传行业是缺人，但不至于臭鱼烂虾也来者不拒。”
卫鹤栖将师兄的名片撕得粉碎，“你的名字，从明天开始就不会出现在上海的任何会议备选中，我会让主办方着重考虑。”
师兄正要辩解，突然看了两人一眼，一时反应过来。
“呸！狗男女！”
师兄扬长而去，邱念渔终于吐了口浊气。
转头向卫鹤栖道谢：“谢谢。”
卫鹤栖还是带着疏离：“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讨厌他那样称呼我太太。”
邱念渔的心脏像是瞬间被击中，她猛地抬头，只能看到卫鹤栖满脸神伤。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只说了句：“节哀。”
卫鹤栖没说话，很快离开。
邱念渔慢吞吞离开会议厅，摸口袋拿房卡的时候，却发现房卡不见了。
她返回同传箱找，却什么都没找到。
只好给许溪午打去电话：“我……不好意思啊，房卡丢了。”
那头短暂沉默了几秒，很快传来疑惑的女声：“你是谁？”
邱念渔一愣，反应过来赶紧挂断了电话。
有点懵。
她没有打错电话，但是那头是怎么回事？
许溪午看起来那么爱秋朝楹，为什么会……
邱念渔很快否认这个不现实的想法。
他都敢把房卡给她，肯定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邱念渔强迫自己相信许溪午，但那道女声还是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秋朝楹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很伤心吧？
她在楼下等了半小时，许溪午没回电话，人也没下来。
要处理的信息好多，她脑子有点乱。
邱念渔思忖了几秒，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很快，她决定去一趟寺庙。
和爸妈聊聊天，或许能冷静不少。
她现在，也是做过两场同传的人，妈妈如果知道，也一定会为她骄傲。
邱念渔把自己的东西寄存在酒店，打车前往寺庙。
往生堂内。
邱念渔跪在蒲团上，碎碎念道：
“妈妈，我现在也做过同传了，真的很辛苦，但是我好开心。”
“我终于也像你一样，成为很厉害的人了。”
“卫鹤栖……他现在过得好像也不错。”
提及卫鹤栖，邱念渔红了眼：“爸，妈，我应该要和他相认吗？”
她垂下头，脑中思绪混乱无比。
“邱念渔。”
有人叫她的名字。
邱念渔下意识回头，毫无准备对上卫鹤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