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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静谧,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雨。
雨声渐渐歇房间内本就有些微妙的气氛,因这一句话变得暧昧丛生。
管幼笙后背紧绷,刚刚收回去的手也尴尬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半晌,她才憋出来一句:“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有点冷。”
这话半真半假,管幼笙脸颊忍不住发烫。
裴祁言轻冷哼了声,把药放在掌心揉了揉,随后毫无征兆地落在那片淤青的伤处。
突如其来的疼痛以及冰凉的触感,管幼笙呼吸一窒。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见那人拖着调子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道:“我有那个意思。”
知道他是在说反话,管幼笙无语了一瞬。
一个大男人还挺记仇的。
只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这样想想,不敢说出来,毕竟她还得“寄人篱下”一年,得罪甲方可不是什么好事。
见她没说话,裴祁言也没跟她计较,捂热了掌心以后,便按照昨天医生教的方法在她皮肤淤青的地方轻轻揉按。
少女肤如凝脂,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软的不像话。
掌心触及到皮肤的一瞬间,裴祁言喉结用力滚动一瞬,男人呼吸微沉,咬肌轻轻鼓了鼓。
许是第一下没掌握好轻重,手掌刚落下去,就听见床上趴着的小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管幼笙吃痛,轻轻皱了皱眉,小声道:“轻点……”
少女嗓音甜软,这会儿吃了痛声音像是从鼻腔里溢出来的似的,平白撩得人心痒。
裴祁言喉结动了动,嗓音微哑,带着淡淡的颗粒感:“重点你才能长记性。”
管幼笙抿了抿唇,忍着没有反驳。
他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后面管幼笙明显能感觉到那人的力度放轻了了很多,甚至能称得上是小心翼翼,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指腹轻轻按压在她皮肤上的力度。
指尖微凉,却异常柔软,像羽毛轻轻拂过。
管幼笙心跳乱了一瞬,脸颊也渐渐发烫,就连呼吸都开始有些不均匀。
许是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裴祁言收回手,低头重新倒了几滴药油,声线温和:“ 如果不舒服要及时说。”
毕竟他也是昨天刚学的,还是个半吊子,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怕按坏了。
管幼笙小幅度点了下头:“好。”
裴祁言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伤处,看着上面与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的淤青,面色沉了沉。
上完药,裴祁言重新把她的睡衣拉下来,还不忘随手把她刚刚悄悄盖上的被子也拽上去,直接盖到肩胛骨为止。
感受到背上的暖意,管幼笙睫毛轻轻颤了颤,除了上药以外,裴祁言全程没多碰过她半分,从头到尾都十分君子,如此便显得她更加小人之心了。
思及此,管幼笙轻轻抿了抿唇,小声道谢。
闻言,裴祁言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收起药油:“你少防着我点就算谢我了。”
管幼笙:“……”
“你先睡,我书房还有一点工作没处理完。”
说完,裴祁言没多留转身大步走出去,仿佛就只是赶着她睡着之前回来帮她涂个药而已。
直到“咔哒”一声,卧室房门落了锁,管幼笙才回过神来。
-
次日一早,管幼笙准时被生物钟叫醒。
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床已经空了,昨晚她睡得早,也不知道裴祁言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放空几秒,清醒了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正当她打算打电话给兰姨,让她上来帮忙扶她洗漱的时候,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裴祁言穿着简约的黑色居家服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
“睡醒了?”
管幼笙愣了愣,认识裴祁言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穿休闲的居家服。
男人身形颀长,肩宽腰窄,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不管穿什么都很帅,只不过相比黑色西装,黑色休闲短袖搭配休闲裤,让他整个人褪去了冷硬的精英感,显得平易近人许多。
见她一副看呆了的模样,裴祁言轻轻勾了勾唇角,视线懒散地落在她脸上,饶有兴致地逗她:“再看收费了。”
管幼笙这才回过神来,她面色尴尬一瞬,随口问了一句来缓解:“你今天怎么还没去公司啊?”
“最近在家里办公。”
裴祁言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随后走过来伸手扶她:“先扶你去洗漱,3我让人定做了拐杖,吃完早餐我带你下去试试。”
“这么快?”管幼笙有些惊讶,明明她昨晚才说的。
裴祁言唇角轻轻勾了勾,嗓音沉慢:“裴太太难得提要求,我当然要满足。”
管幼笙轻轻弯了弯唇:“有了拐杖,再过几天我就能自已下床走动了。”
裴祁言照例把她扶到门口,贴心地替她关门之前还不忘嘱咐:“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好。”管幼笙应了一声,伸手拉上门。
还好卫生间有扶手可以扶着,不然要是需要别人帮忙才能上厕所,她更难为情。
然而,就在她洗漱完准备出去的时候,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紧接着下半身一阵暖流缓缓从身体里淌出来。
管幼笙心脏倏地一沉。
“……”
她该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
半分钟后,管幼笙生无可恋地坐在马桶上,更尴尬的是卫生巾上个月用完了,她还没来得及补……
可她手机还在外面,没法给兰姨打电话,这种事总不能跟裴祁言说吧……
他们似乎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可是,现在的状况她好像也别无选择了。
管幼笙反复给自已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又犹豫了半晌,才硬着头皮朝门外叫了声:“裴……裴祁言?”
话音刚落,管幼笙就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停在门口:“怎么了?”
“那个……我……我来那个了。”管幼笙脸颊涨得通红,只觉得过去二十多年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这么尴尬。
顿了顿,她硬着头皮道:“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兰姨,家里卫生棉没有了。”
沉默几秒,裴祁言有些生硬地问:“你要…什么牌子?”
“啊?”管幼笙没懂他的意思。
门外,裴祁言轻轻叹了口气,言简意赅道:“兰姨今天有事今天一早就走了,不在祁园,你想要什么牌子,我下去给你买。”
听见这话,管幼笙更尴尬了……
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护舒宝的液体卫生巾,蓝色的。”
从前没跟女孩子相处过,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裴祁言也有些不自在。
顿了顿,他出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别乱动,我很快回来。”
“嗯。”管幼笙声若蚊蝇。
直到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
管幼笙抬起手用手背轻轻贴了贴滚烫的脸颊,试图给自已降温。
也不知道裴祁言那边怎么样了,他应该是第一次给女生买这种东西吧,她实在无法想象裴祁言站在货架前挑卫生巾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管幼笙隐约听见开门声。
应该是裴祁言回来了。
正想着,外面的人就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我把门打开一道缝,背过身把东西放进去。”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裴祁言依旧想得十分周到。
管幼笙点头:“好。”
随后,门被打开一道约十厘米宽的距离,裴祁言背对着她站在门口,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来。
管幼笙下意识伸手去接,她轻轻抿了抿唇:“谢谢你帮我跑这一趟。”
门外,男人低低地轻笑了下,嗓音异常温柔缱绻:“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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