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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几辆马车驶过长街,跨过落水桥,进入了那富贵无比的地方。
  “小娘,没想到进来东宫还叫折兰阁,不过这里比郡王府气派多了。”采月看着眼前以灰红色基调为主的宫殿惊讶道。
  祝云婳点点头,的确气派。
  灰色的基柱,红色的宫殿,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看故宫是不一样的感觉。
  当然也或许是心态不同,毕竟前世只是去做游客游览,如今却是活生生的要在这里生活。
  祝云婳从眼前的台阶迈步而上,正好十个台阶,宫殿门大开,正对面的墙壁是刻着岁寒三友的石壁,石壁下一张罗汉床。
  中间正堂,两侧用博古架隔出了卧室与花厅,左边是花厅,右边是卧室。
  花厅里有一张书案,坐在书案前朝着窗户外望去,正对着一小片竹林,还有个小池子,里面放养着几条锦鲤。
  祝云婳感慨,这在前世堪比总统套房的配置,在这里只是给她居住的标间。
  那太子妃住的宫殿又该有多恢弘,不敢想不敢想。
  这黑色地板擦的增光瓦亮的,祝云婳双手合十,念了声太子妃的好,让自己可以拎包入住。
  “小娘,太子妃娘娘身旁的迎春来传话了。”素月通禀道。
  祝云婳从花厅出来,看向迎春。
  “祝娘子可安顿好了,太子妃娘娘差奴婢来说,祝娘子可有什么缺的?”
  祝云婳温和一笑,感激道,“劳娘娘关心,还请姑娘转告,折兰阁甚好,妾感激娘娘。”
  “祝娘子住的舒心便好,那奴婢先告退了。”迎春很是和气。
  迎春离开折兰阁后回头看了眼,心道要是日后进来的都像祝娘子这般懂事才好。
  迎春回了含元殿,将祝云婳的话原本转告了太子妃。
  太子妃点了点头,对祝氏的懂事表示欣慰,心里也希望一直这样懂事下去。
  折兰阁那边也终于等到了素琴,见素琴一脸菜色回来。
  “谁欺负你了?”祝云婳蹙眉道。
  素琴比她们早一天进宫,无他,就是和前世去故宫游玩一般,她们这些人进宫的行李一样都要接受安检。
  这是检查出问题了?她没污糟东西啊?
  “奴婢今日一早去取行李,就看到于孺人身旁的白雾手里拿着娶之前姑娘在太原行宫时作的那幅画。”素琴脸色很不好。
  祝云婳面上不显,心里把于孺人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什么画啊?”素月一脸懵,什么画能让素琴这个万年冰块脸动声色。
  祝云婳看了眼素月,心道什么画?美男卧榻图你敢信吗?美男还是太子本男。
  吾命休矣!
  行宫里什么皇孙皇后大瓜一堆,总之过的乱七八糟的那画就直接沉寂库房里她也没想起来裱。
  问题是那画无脸啊!太子的女人藏那种画?就太子那小心眼的会不会直接将她打入冷宫啊!
  难道她的宫斗生活片头曲唱个开头就要结束了?大女主她不敢想,连个配角都做不成?她是个炮灰?
  “她怎么拿到的画?”祝云婳看向素琴。
  素琴一言难尽,“听说是于氏去拿她的东西,就看到检查的宫人手里正好拿着姑娘的画儿。”
  ??你看她祝云婳信吗?
  就正好了?
  该死的于氏!*%#*$&%#…(此处自动消音)
  怕不是蓄谋已久吧……
  祝云婳刚在心底将于氏夸了个五彩斑斓,就见迎春去而复返了。
  迎春那个不着痕迹的打量祝云婳发现了…
  真的,她封心锁爱!
  “祝娘子,太子妃有请。”
  祝云婳看了看正在上升的日头,披了个薄披风跟着迎春去了。
  祝云婳其实松了口气,比起太子,她更喜欢应对太子妃。
  但是进了含元殿,祝云婳看到那久违的身影,不由得心里一哽,这是什么效应,怕什么来什么?
  谢秉添新太子上任,忙了几日得了空闲,本来就是来慰问一下同样新官上任的太子妃的,没想到还碰上个告状现场。
  谢秉添看到于氏身边的人告状心里是不爽的,刚进来就搞内斗?
  再看到于氏身边的人拿着画,什么义愤填膺的说折兰阁祝娘子不守妇德,私藏糟粕画儿。
  但是当谢秉添看到“糟粕画儿”的时候,那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谢秉添大为震惊!
  怎么形容画呢……慵懒的美男卧榻酣睡图?只是这画风谢秉添不敢苟同。
  谢秉添心里确实对祝云婳的不满的,或许是无论哪个男人,都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觊觎旁人吧。
  但谢秉添复又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的扳指和足套上袖的花纹万分熟悉,这场景又有些熟悉,于是死去的记忆纷沓而来。
  原来那日温柔体贴照顾自己的祝氏,心里想的是这?这女人到底有多少面目是他不知道的!
  看着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内心这般放浪形骸?
  还有,他是不配有脸吗?
  “妾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祝云婳请安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连程氏都揉着额头,要是太子不在她大可以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可这太子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让她也无从下手。
  祝云婳没等太子太子妃问话,忽略了旁边于氏得意的眼神,直接跪了下去。
  “妾知错认罚。”早死早超生吧……
  “哦?那你说说,何错之有?”谢秉添饶有意味的看了眼祝云婳问道。
  “妾…妾不该编排殿下。”她错在手贱,回去就剁了。
  这也给祝云婳提了个醒,不要有侥幸心理,慎行慎行再慎行!
  于氏惊讶,怎么就变成编排太子了。
  程氏在一旁也看的真切,毕竟是相处了快十年了,也看出了画中人是谁。
  程氏只觉得遗憾,要是画上有脸就好了,但她不能表露,她是端庄威严的太子妃。
  还有画右上角的一句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看来这祝氏心里也是有太子的。
  祝云婳表示,冤枉啊,我只是欣赏太子的好皮囊!
  谢秉添看了眼跪在地上低着头的祝云婳,缓缓的将画卷了起来,又看了眼一旁满眼期待的于氏。
  “于氏,日后莫要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难太子妃,不过祝氏把孤画成这样确实有失体统,孤还有事,此事由太子妃裁决吧。”谢秉添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美人卧榻图也没忘记带走。
  于氏已经傻了,什么?她没错吧?画里不修边幅的人是太子?
  于氏向来不会反思自己,得到真相后又觉得祝氏分明就是个狐媚子!
  程氏端坐,已经得了太子隐晦的提醒,小事,小罚,便看向祝云婳,“日后做事切记谨言慎行,念在初入宫闱,罚俸一月,以示警醒。”
  “妾领罚,多谢娘娘。”罚俸啊,那点三瓜俩枣的罚就罚吧。
  “起来吧,快到用午膳了,你且回去吧。”太子妃道。
  等祝云婳走了,太子妃才看向了一旁不甘的于氏,眼底闪过三分嘲讽一分厌恶。
  “于孺人,日后做事切勿冒冒失失,殿下初登太子之位,后宅需要安稳,你说呢?”
  “是,妾谨记娘娘教诲。”于氏心底再不甘,也只好起身回话。
  等含元殿清静了,太子妃捏了捏眉头,对于氏一番操作也觉得烦。
  “娘娘,这于氏仗着孩子行事愈发嚣张了,按理说二哥儿是该养在娘娘膝下的。”迎春斟酌开口道,今日不同往日,她们大哥儿如今算是最尊贵的嫡皇孙,甚至将来的太子。
  “哼,蠢货罢了,日后二皇孙那里衣食住行妥帖就行,至于教养由着于氏去。”太子妃说完不再提此事。
  一个蠢货,能教出什么好孩子,再者孩子都由生母养是太子提出来的,她不好违背。
  祝云婳回到折兰阁,生无可恋的栽倒了床上去,讲真,她今天在含元殿真的尴尬的脚趾扣地!
  折兰阁听到罚俸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们不缺那一个月俸禄。
  此番进宫,祝云婳只带了素月素琴采月采霞四人,至于那采露,留在原郡王府了,采菊被她娘求了恩典说了亲也留府里了。
  如今的长宁郡王爵位又回到了原先的侯府,由谢秉添二哥袭爵,谢秉添母亲也由谢秉添二哥奉养。
  祝云婳将四人叫到了屋内,耳提面命叮嘱了一番,强调几人谨言慎行,规矩做事。
  “日后都改口吧,什么姑娘都不要叫了,叫娘子。”祝云婳最后道。
  祝云婳几人进宫前就得了旨意,被封了良媛。
  太子妃之下分别是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
  祝云婳没有生养,就和生养了的于氏和赵氏平级。
  在于氏看来,她生了儿子,良娣也是做得的,所以于氏就炸了,炮筒精准的对准了祝云婳。
  谢秉添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人,蔡氏封良娣,赵氏于氏祝氏封良媛,魏氏封承徽,李氏封奉仪。
  祝云婳觉得自己能有幸封为良媛,应该是谢秉添那厮拿走宝船的回馈。
  唉,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宫里的厨子,到底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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