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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音的山谷,到底值不值得纵身一跃?
  遗憾的是我说了违心的话,你竟然还顺了我的意。
  赶往医院的路上,舒恩雨一直在发抖。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酒鬼,亲生母亲是个赌鬼。
  十年前,舒父酒醉后把舒母打死,然后不小心从高处跌落摔死。
  父母双亡,舒家人皆说她是克死亲人的扫把星,直接将她逐出族谱。
  只有薄母把她当女儿疼,她也只在薄母身上得到过爱和温暖。
  可薄母半年前确诊了癌症,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如今,还能撑多久?
  舒恩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重危病房里,薄母还在昏迷之中。
  舒恩雨颤着手给薄嘉煜打去了电话。
  不知道打到第几次,对面终于接起。
  舒恩雨紧紧攥着手机,好似攥着救命稻草:“嘉煜!妈她病发了,你快来医院……”
  薄嘉煜直接冷声打断她:“让我去医院,你是怕她死得还不够快吗?”
  音落,电话被无情挂断。
  舒恩雨心跳停了一瞬,浑身的血液都变得迟缓。
  看着病床上被一次次化疗折磨得憔悴瘦弱的薄母,她喉间涌上苦涩。
  她坐在病床边守着薄母,在心中无声祷告。
  愿菩萨保佑,薄母可以平安渡过此劫难……
  不知过了多久,薄母从昏沉中醒来。
  看见一旁的舒恩雨,她艰难地招了招手:“你来了……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舒恩雨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轻握住薄母的手:“您说。”
  薄母用微弱的力道回握住她:“孩子,后悔吗?”
  舒恩雨怔了怔,回答在嘴边打转,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她望向窗外的漫天大雪,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了……”
  她喜欢薄嘉煜,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嫁给了喜欢的人,她满心欢喜。
  可这段婚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薄母的逼婚,换来的是薄嘉煜的恨。
  他恨薄母,也恨舒恩雨。
  六年来他们别说是同床共枕,就连手都没有牵过。
  后悔吗?
  舒恩雨深吸了口气:“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后悔。”
  薄母眼里都是疼惜:“可我,护不住你了。”
  舒恩雨瞬间红了眼眶。
  门外传来敲门声,薄母神色动了动。
  “小雨,妈送你一样东西。”
  舒恩雨微微一顿:“什么?”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在舒恩雨面前站定:“舒小姐,我是薄女士的律师。”
  “按薄女士的意愿,现在将她持有薄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您。”
  说着,他拿出一份文件:“舒小姐,请签字。”
  “另外,这一份是放弃……”
  话没说完,门口倏然响起一道满是讥讽的冰冷声音:“舒恩雨,我真是小瞧了你。”
  “这么多年你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围在这女人身边,原来为的是薄氏股份!”
  舒恩雨身形一僵,转头便对上薄嘉煜怒意爆膨的目光。
  她腾地站起来:“我不是……”
  “是我要给她的。”薄母抢先喘息开口,“我告诉你,别觉得我死了你就能欺负小雨。只要你跟她离婚,这三十的股份就永远都落不到你手里!”
  薄嘉煜眸光瞬沉,像结了层冰一样。
  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原本是薄父留给薄嘉煜的,却被薄母想办法握在了手里。
  再加上其他误会,母子俩这些年都是针锋相对。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舒恩雨暗道不好。
  但不等出声,就听薄嘉煜言语讥诮:“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今天我就算让薄氏破产,闹个鱼死网破,这个婚我也离定了!”
  撂下这话,他转身就走。
  薄母脸色骤变,捂着心口神情痛苦起来。
  舒恩雨深知薄氏是薄父薄母一手打拼出来的,绝对不能因为薄嘉煜这一时的冲动就毁了。
  她立刻签署了律师手中那份“放弃继承股份”的承诺书,对薄母匆匆说了一句“妈你别急,我去劝他”。
  随后,她大步跑出病房。
  “薄嘉煜!”
  舒恩雨从没跑得那么快过,她一把拉住薄嘉煜的手腕,将手里的文件给他看。
  “你看……那些股份本就是你的东西,妈当年不给你是有原因的……”
  “啪!”
  一道冷冽的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舒恩雨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起来,愣神看向薄嘉煜。
  薄嘉煜眉眼带怒,双眸尽是戾气。
  “舒恩雨,我知道你贱,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贱!”
  他说着,将那些文件一把甩到舒恩雨的脸上。
  “卸磨杀驴这事你做的够熟练,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杀了我掌权整个薄氏集团?!”
  舒恩雨怔怔地捡起文件一看,那些模糊的小字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她手里拿着的哪里是“放弃继承股份的同意书”?
  分明是薄母的“放弃后续治疗的同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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