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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父母还算是个明白人。
  程子枫家世显赫,明知以白师师的出身嫁过去也是为妾为奴,就打算断了她的念头。
  谁知白师师心气儿高,宁愿去高门侯府做妾,也不甘做个良民之妻。
  于是就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要跟着程子枫,气得白家父母直接跟她断了关系。
  转头到了程子枫跟前儿,成了白师师对他一往情深,宁肯不要名分,也要厮守终生。
  两人一番鬼混后,私奔回京,白师师求海云舒给她条生路,逼着她喝妾室茶。
  彼时海云舒又是个不懂拒绝的性子,他们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偏偏程子枫还一直觉得纳白师师,害她跟父母断绝关系,是委屈了她,心怀愧疚多年。
  见她这次也是为了儿子才昏头昏脑,想想,也就释怀了。
  程子枫提醒她:“琮儿刚出事,海云舒正如惊弓之鸟。风口浪尖的,你别自己再一头扎上去。”
  白师师嗔怪:“说了半天,你还是怕她。”
  “我怕她?”程子枫气笑:“我用得着怕她?”
  “侯爷,你可知道……”她刻意停顿,转言道:“哎,算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不干大娘子的事。”
  “云舒?她怎么了?师师,你别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师师像是很为难的样子:“侯爷快别问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这一说,程子枫更来劲了:“你说还是不说?”
  “好,我说。”
  白师师撩开鬓角的碎发:“我是担心侯爷被骗了,你一厢情愿,给她留着主母的位置。可人家现在攀了高枝,恐怕还不愿回头给你当大娘子呢。”
  “什么意思?”
  “侯爷以为三弟、四弟为何能放回来?大理寺又为何说证据不足,推迟了你的案子?还不都是咱们那能干的大娘子,陪江成璟陪出来的。”
  “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白师师挑拨道:“如今侯爷被圈在这庄子里,老太太又心力交瘁。大娘子在侯府是说一不二。
  “大庭广众之下,和江成璟眉来眼去,全家都看在眼里,不信,你尽可以去问母亲。”
  不是说,只让海云舒拿钱去疏通关系,找门路,她怎么找到别的男人的床上了?
  “她是当家主母,又打着救侯爷你的旗号,谁敢说半个不字?她纵情无度,只顾着自己淫乐,放琮儿一个人在家,这才遭人毒手。事后她也不管不顾,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儿,查出真相,只怕琮儿要被冤死了。”
  白师师说着眼底恰到好处地泛出泪花。
  “这个娼妇。”
  “大娘子妒忌侯爷纳我入门,当晚就和别人厮混,生下野种,这才过了多久,侯爷难道都忘了吗?”
  程子枫紧握双拳:“贱人,辱我太甚!”
  见火已经点的差不多了。
  白师师忙轻拂着程子枫的胸口:“侯爷,妾身一着急,就把实话说了,大娘子不会怪罪我吧。”
  “她干这没皮没脸的事,还怕人说?”
  她贴在他胸前:“侯爷快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妾身也要跟着难受了。”
  “师师,还是你贴心。”
  “妾身只盼着侯爷安好,咱们一家三口团圆,别的,不敢奢望。”
  “等出了这庄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有了程子枫的默许,白师师也有底气,满心欢喜地回了侯府。
  *
  初冬的一场小雪,袭来几分寒意,院子里的几株白梅玉竹在池塘的薄冰上映出翠影,底下还有数尾游离的锦鲤争食,平添了几分削皮。
  晌午,一家人在暖阁里闲坐,琮哥儿吃了药,精神已经好多了。
  暖阁中央铺着软席,琮儿刚学会爬,憨憨的样子很是可爱。
  老夫人拿个着虎头拨浪鼓逗趣儿。
  另一旁的珂儿也感兴趣,可是他还不会爬,只能着急地挥动着小手。
  秦嬷嬷夸道:“瞧琮哥儿的激灵劲儿,跟咱们侯爷一模一样呢。”
  老夫人把拨浪鼓放到琮儿面前:“他这脸蛋儿可比子枫小时候白多了。像……像云舒。”
  海云舒嘴上客气:“琮儿还小,哪就看得出像谁?”
  白师师趁机往前凑了凑。
  平时她就没机会接触琮儿,只能日日盼着一起给老夫人请安时见一面。
  “师师,你也过来瞧瞧这孩子。”
  老夫人发话,白师师感激的点头。
  她上前将琮儿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喜不自胜。
  夸道:“世子可比我那笨珂儿强多了,瞧他欢实的模样,多讨人喜欢。应该是大好了吧。”
  听闻,何氏给世子投毒一事,今天上了公堂,呈了证供,现在已经被府衙收押。
  因为涉及侯门贵眷,还要等过几天三堂会审后,再行宣判。
  老夫人答:“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了。”
  白师师放心:“那就好,那就好。”
  海云舒不禁冷笑,这俩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打起配合来了。
  是时候敲打敲打。
  海云舒吩咐乳母把孩子们都抱下去。
  然后问:“昨天你去哪了?”
  白师师半晌才意识到说得是她,还想装傻:“我听说云蝶轩来了批上好的水粉,就去瞧了瞧。”
  “是去看侯爷了吧。”
  一语道破。
  白师师还不知道老夫人已经把程子枫的事儿告诉了海云舒,所以才惊讶。
  “我……”
  海云舒一挥手,有两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的扔了进来。
  “这俩尾巴跟你一路了,若不是我手下的人警惕,被绑回来的,可就是侯爷了。”
  老夫人心一慌:“你跑那儿做什么?”
  白师师赶紧解释:“我也是怕侯爷一个人在那儿受苦。”
  老夫人怒道:“不知轻重的东西,整个侯府险些被你害死!”
  “我,我不知道他们跟着,我已经很小心了。”
  “似你这般蠢笨如猪,能知道什么?”
  “老夫人,大娘子,我知错了。”白师师连连磕头。
  海云舒瞥她:“这侯府是没人了,要你一个妾室去操心主君的安危?你若这么有本事,把这两个料理了好了。”
  白师师看了眼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黑衣人。
  心惊肉跳:“大娘子,我是个没主意的乡下人,万事还得由你做主。”
  海云舒:“总之,他们两个的命肯定是不能留了,至于白小娘你,禁足三个月,罚半年例银。”
  白小娘出身清贫,视钱如命,罚什么都不如罚银子让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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