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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芳菲身子极小幅度的轻动,却也只是一瞬。
她倔强的含着眼底的热泪不肯落下。
身上的疼痛还在刺激着她的大脑。
傅杨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皱着眉想起身去拿药。
苏芳菲却好像受了惊,瑟缩着就要躲,抬手的幅度稍大了些,放在桌边的碗被打翻在地。
白嫩饱满的米饭散落一地。
傅杨却被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刺的心间皱缩。
她,怕他……
他动作停住,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苏芳菲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惊慌一瞬,往后退了些许。
傅杨看了她好久,才硬邦邦的吐出一句话:“没事……”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自然。
“碗碎了,你先别动,等我收拾好。”
话落,他敛了眸子里的情绪,不再开口,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眼下这不可多得的平静。
偌大的客厅,一时之间只剩扫帚和撮箕相互碰撞的声响。
等到收拾妥当,傅杨额角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来。
再坐到苏芳菲跟前,他手里多了一管药膏和几个棉签。
这一次苏芳菲没再抗拒他的触碰。
白色的药膏涂抹在身上,冰凉异常,傅杨力道很轻不会让她感觉到什么疼痛。
傅杨的眼睛却有些红:“阿菲,疼吗?”
他不记得自己下手有多重,可是他长了眼睛,看得见。
苏芳菲缄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直到那药膏被傅杨全部挤在她身上。
苏芳菲忍着眼底的酸涩,手指落在他脸上。
“傅杨,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她声音极轻,跟阵风似得,不仔细听,或许都听不见。
傅杨也的的确确装作没听见,将用空的药膏连带着棉签一起扔进垃圾桶,他起身去厨房重新盛了一碗饭回来。
“阿菲,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
苏芳菲冷眼看着他,眸子里尽是寒凉:“不用,我待会儿回去吃。”
拿筷子的手一顿,傅杨扯了扯发僵的嘴角,继续忽视她的话。
“阿菲,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捡着冰箱里有的菜做了这些,你要是不喜欢吃,我带你出去吃?”
“傅杨,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苏芳菲不傻。
可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没意思,真的很没有意思。
“傅杨,你相信人有轮回吗?你信不信,我已经爱过你一辈子了。”
她这话明明是说给傅杨听的,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却一直看着窗外那轮冰冷的月。
上辈子,她不止一次对着月亮发呆。
四季轮回真的很快,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每天的月亮都不一样,他们除却冷,再没有其他共同性。
傅杨只觉得心头有什么在慢慢抽离。
因为他的鲁莽,因为他的盛怒。
“傅杨,其实你挺好的。”
苏芳菲从沙发上站起身,长长的吐了口气,好像累极了。
眼角的泪,这一次是真的哭干了,心间的血也流尽了。
“放过我吧,像你娶我那天一样,果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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