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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舒舒洗完澡,擦擦身子,准备穿衣服出去,衣服是她刚才随手从箱子里拿的,一件亚麻的浅绿细格纹长裙,她正从头往下套。
  咔哒一声。
  洗澡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冷风忽得一下吹进来,冲散了氤氲的热气,孟舒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视线被衣服挡住,不知道是谁进来了,猛的下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啊!”
  “是我。”战南锋声音哑的不像话。
  是他呀,他进来干什么,不知道她在洗澡吗?虽然前世跟男人做那档子事做了很多次,可以说是最了解对方身体,但全都是在晚上熄了灯之后的。
  现在青天白日的,太阳还挂在西边,哪里都是亮堂堂的,她在他面前,身上只穿着小内内,正从头往下套裙子,他眼神热辣辣的,落在她身上就跟烙铁一样,看哪在哪烧一个洞,她很没有安全感,很害羞,越是着急,越出错,她的裙子卡在了脖子上……
  “你先出去呀。”
  她声音都软了,白皙的皮肤,泛起了一层粉色的红晕,就跟三月的桃花一样。
  战南锋猛地回神,骤然转身,一头撞到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夺门而出。
  他斜腿支在墙上,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来,他大脑一片空白,神经都是紧绷的,满脑子只有那一抹耀眼的莹白……
  吱呀一声。
  孟舒舒推开了洗澡间的门,姿势摆得有些奇怪,拧着一张水嫩青葱的脸叫了句战南锋的名字。
  也不等他开口说话,孟舒舒先转过去身:“裙子的拉链坏了,你帮我看一下。”
  孟舒舒很瘦,还特别白。
  亚麻长裙的拉链拉到一半,露出半边白皙的脊背,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她皮肤粉白粉白的,一掐一包水似的,估计是刚才自己折腾了一阵了,她纤细柔美的脖子出了汗,黏着几捋湿发,顺着她肩颈曲线垂落,洇湿了肩头的布料……
  战南锋喉结无意识地滚动,走近了一些,两人就挤在这窄小的洗澡间里,周围热气氤氲,混着女儿香的甜香味勾人至极,他大脑一片混沌:“……怎么弄?”
  孟舒舒稍侧过些头,抓起他一只粗糙的大掌,带着往她腰上放:“这里,你往上动一动,我够不着。”
  拉链不上不下的,拉拉不上,脱也脱不下来,把她手都累酸了。
  战南锋僵硬着手脚又往前走了一步,裙子拉链精致小巧,他怕给捏坏了,一直收着力,又怕扯到她的肉,俯身垂头,瞧得仔细些。
  “好像别住了。”
  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拂过她颈侧,孟舒舒觉得耳根发烫,“有东西扎我,你好好找找。”
  战南锋从她发红的小巧耳垂挪开视线,僵滞地抬起胳膊,隔着衣服摩挲在她后背。
  有东西扎她,本来是刺痛的,但现在被他粗糙有力的大掌一碰,激起一阵痒意。
  “痒……”她拐着弯儿的一声酥麻入骨,战南锋的手骤然收紧,随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用了点力去碰,娇小姐顿时抽了口气,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疼……”她有点委屈,又拿了几分娇。
  “有根针。”
  战南锋低哑的嗓音就在她耳后。
  他抿紧唇线,喉结重重滚一下,干燥粗糙的指腹,贴在她的皮肤上,顺着她脊沟的曲线下滑,摸进裙子里侧,她娇嫩的皮肤很滑,比身上的裙子要绵软百倍。
  他动作很迅速,孟舒舒几乎来不及反应,他就将针取了出来。
  是根绣花针。
  孟舒舒想起来,临行前,是继母帮她收拾的衣服,是有多恨她啊,恨不得她去死,心随之一空,眼泪也顺着滚了下来,从前跟继母关系有多好,多亲近,现在就有多恨。
  她攥着拳头,身子微微发抖,脸色很不好看,厌恶之色特别明显,战南锋看在眼里,刺在心上,他碰她,她就觉得这么厌恶?明明之前还软软地往他怀里扑,是因为跟沈锦文和好了?
  ……
  到了晚上,孟舒舒坐在炕上,拿出了从邮局买回来的邮票跟信纸。
  她准备先给哥哥们写信。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从小就跟家人的关系不太好,哥哥们觉得她骄纵无理,爸爸骂她烂泥扶不上墙,下乡后,更是没有收到过家里的一封信,她试图写过,但是并没有收到回信,日积月累,她对爸爸跟哥哥的怨恨越攒越多,关系越来越冷。
  但现在,她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她写的信,是孟英抢着帮她寄的,家里寄过来的包裹,也是孟英抢着领的。
  会不会,是孟英动的手脚?
  这样想着,她试探着给关系最好的三哥写信:
  三哥,你一定要提防继母秦爱华,她跟孟英……
  写到这,她写不下去了,用钢笔将这一行字划掉,重新换了一张信纸。
  三哥亲启。
  好久不见,我在这里一起都好,不知爸爸的身体如何,哥哥们工作是否顺利……期待你的回信。
  她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合上钢笔,将信纸小心装到了信封里,准备先试探试探哥哥的态度,明天去邮局里寄出去,另外寄出去的还有一封给有关部门的询问信。
  她想试着要到战老爹当年退伍费的有关凭证,看看到底有多少钱。其实寻常妻子没了,女婿赡养岳父岳母是理所应当的,那为什么王老太太要让战远山背上害死妻子的罪名呢?就好像是故意加重战远山的愧疚感,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俗话说贼喊捉贼。
  从王老太太对待孙子孙女截然不同的态度上来看,她重男轻女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会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疼爱大女儿王春兰吗?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差,农村的女人生孩子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生的,一把剪刀,一盆热水,就完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王老太太也生过好几个孩子,肯定知道其中的凶险,为什么每次都反应那么大,就差指着战远山的鼻子大骂“杀人犯”了,还冲着战南锋张嘴闭嘴“晦气星”。
  她简直咽不下这口气,最好别再来招惹她,要不然,她非得让这家子吸血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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