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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月昭抬了抬眼冷声说道:“温修奕,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江太医所言,柳思妍有孕已有两月有余,你我成婚不过两月,你二人早前便已苟且。”
  “温夫人几次三番要为你纳妾,你当真不知是为何吗?”
  “温修奕,欺君罔上,欺辱皇室公主。”
  “这一桩桩一件件……”
  姜月昭站起身,转身朝着元武帝跪下道:“父皇,儿臣绝不容忍,请父皇准许儿臣休夫退婚!”
  温修奕错愕否认:“皇上,微臣对此丝毫不知情,请皇上明鉴!”
  元武帝抬手打断了温修奕的叫喊,眉眼沉沉盯着下方跪着的温修奕道:“昭昭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容不得你如此欺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便是皇室公主也断无随意休夫退婚之举。”元武帝抬声唤道:“来人!带温氏入宫!”
  “宣,刑部侍郎秦元明,给朕查!”
  赵皇后哪里会给温氏喘息的机会,在姜月昭入宫之时已是让人暗中查去了,温母被带入宫的时候,一并被带进来的还有药堂管事以及柳思妍身边伺候的一众奴仆。
  在确切的证据面前,温修奕的所有争辩都将会是无用功。
  先是柳思妍早已经入京隐而未报,而后是新婚之夜温修奕醉酒误入翠茵阁与柳思妍苟且又一次隐瞒而下。
  再便是柳思妍于温府养病实则是在养胎,药堂管事为证据,几次送药入温府之中。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查起来,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秦元明躬身上前举着手中卷宗道:“温府管事,马夫,以及内外院奴仆口供皆在此处,请皇上、皇后娘娘过目。”
  “这是从温府后厨搜出的药物残渣,以及温府近两个月在各处药堂抓的药方单子。”
  “另外,微臣从温府翠茵阁内搜出打量御用之物,器具绫罗绸缎皆不在少数,皆为皇室所用。”
  元武帝骤然握紧了座椅扶手,眸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忍着怒气沉声道:“呈上来。”
  那一份份罪证奉至帝后跟前,后方侍卫接二连三抬如店内的木箱轰然打开,凌乱堆砌着的器具展露在众人眼前。
  元武帝看了李明一眼,李明了然上前查看。
  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杯盏,倒扣端看杯底,在那杯子的底部赫然刻着皇室印章。
  此物多用于皇宫,或是用作赏赐。
  李明不疾不徐,接连查看了茶具,花瓶以及绸缎,才收回手转身对着元武帝俯身道:“回皇上话,这些确实属宫中所用之物,却是不知怎会到了温府一个暂住府上的远亲表妹院中。”
  “皇上恕罪!”温修奕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仓惶俯身拜道:“月昭公主入府不久,府上诸多事宜尚未整顿清楚,臣的母亲年迈糊涂,定是将公主御用之物与库房中其他东西混淆。”
  “这才致使出了这般乱子,臣日后一定严加看管,绝对不会容许再有这等事情发生!”
  “混账!朕的女儿刚刚过门便被人抢占御用之物,若是日子久了,岂不是连公主的尊贵身份都要被抢了!”
  “好!好一个不慎混淆!”
  元武帝气的抬手拿起桌上茶盏,冲着温修奕就砸了过去,那瓷碗砸在温修奕头上,他不敢有半点躲闪之意。
  温母吓的惊叫一声,连滚带爬跪去了温修奕身边磕头道:“皇上饶命!都是老妇糊涂了,不关我儿的事啊!”
  元武帝咬牙切齿,伸手抽过桌案上的供词接着往下看去,越看脸色越是难看,最后几乎是气的一脚踹在了桌案上,暴躁无比的起身说道:“朱相国,赵御史!你们给朕好好瞧瞧!”
  “休夫!休!”元武帝气的咬牙切齿,气都有些不顺了。
  “皇上,这……”朱相国和赵御史今日前来原是打定主意劝说一二的,原以为就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结果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反复在打皇上的脸啊!
  朱相国看了看温修奕,继而指着这供词道:“温大人口口声声言说不知柳氏有孕,这药堂却在一月前便有安胎药购置的方子,温大人作何解释?”
  温修奕尚未说话,旁边温母便连忙说道:“我儿确实不知,是老妇隐瞒下了此事,千错万错都是老妇的错!”
  “娘!你怎么……”温修奕一脸痛惜又错愕似的看向温母道:“您怎么如此糊涂!”
  “皇上!老妇自知罪不可赦,但是奕儿对公主是一片真心啊!”温母拿手背抹眼泪哭道:“老妇任凭皇上处置,希望公主能与奕儿重修于好,公主要老妇怎么都可以!”
  姜月昭听着这话笑了,她抬眸看向秦元明道:“秦大人,按靖国律法,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回公主话,当诛之。”
  “……”
  那哭嚎的温母哭声一顿,整个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温修奕骤然抬眸,看向姜月昭有些不可置信似的颤声问道:“月昭,你我夫妻一场你便如此心狠吗!”
  温修奕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娘也是一时糊涂,她从无害你之意,只是可怜表妹孤身一人……”
  “可怜她,与本公主何干?”
  “温修奕,你这幅博爱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父皇,如今证据确凿,就算温修奕并非有意,其母所做种种皆在羞辱儿臣,羞辱皇室!”姜月昭轻抬下颚道:“儿臣休夫退婚,亦是合乎礼法!”
  “朱相国,赵御史以为?”元武帝转头看向二位大臣。
  “任凭皇上做主。”二人一脸荒唐的表情,但是已经到了这地步,再多说也是无意。
  只是在看向温修奕的眼神却是不太友善,区区寒门士子,有幸迎娶公主不好好宠着,竟闹出这般荒唐之事。
  新婚之夜醉酒宠幸他人,婚后不敬公主私自将御用之物用于旁人之手。
  致使远亲表妹有孕隐瞒至此,若非公主早日发现,怕是真要致使外室生子!
  其母张扬,不顾皇室尊卑要为子纳妾,竟逼迫皇室公主与贱民共事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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