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野有意无意地催促下，一个星期后，陆姜笙的葬礼如期举行。
陆姜笙的葬礼很盛大，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陆母接待着来往的客人，神色悲凄。
陆父则拿过话筒说着悼词。
“我对不起卿卿，也对不起卿卿的妈妈。”
“从小我没尽到当父亲的职责，让她在孤儿院受苦。”
“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只享受了短短十几年的父女情。”
“卿卿生前是个好孩子，虽然心思有些歪，但到底都过去了。”
“我们还是希望她下辈子能够幸福安康。”
听着陆父虚伪的话，徐野只觉得可笑之极。
他们甚至愿意花钱办一场空壳葬礼，都不愿意去找找陆姜笙的遗体。
就连那张遗像，都用的是十多年前陆姜笙被领养时拍下的证件照。
十多年来，他们没有给她拍过一张照片。
徐野死死攥紧了手心的白玉瓷瓶。
前几天他已经将标本做完，然后把陆姜笙送进了焚化炉里。
以后，陆姜笙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他会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让她亲眼看着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你放心。”
看着那张硕大的黑白遗像，徐野轻声开口。
“他们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阿野，你终于来了。”
陆钰走了过来，将头轻轻靠在徐野的肩上，同样是掩面啜泣。
她的眼泪能有几分真心实意？
就算有，也不是是为了自己那再也不可得的虚名。
徐野冷笑着，朝陆钰伸出了手。
“小钰，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相顾无言。
陆钰的手白嫩柔软，却让徐野彻底心寒。
因为在这之前，他也紧紧握住过陆姜笙的手。
她的手粗糙很多，指尖遍布厚厚的茧，是握着琴弓无数个日夜刻苦练习的印证。
而陆钰，怕是连琴弓怎么拿都给忘了……
“阿野。”
陆钰忽然叫住了徐野，语气中带着不解。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徐野回过头，对上了陆钰满是埋怨的视线。
他头一次切身的感受到，陆钰和陆姜笙长得是那么像。
从前在他的眼里，陆钰就是陆钰。
漂亮，明媚，闪闪发光。
而陆姜笙，却只是陆钰的妹妹。
平庸，怯懦，总是低着头站在角落里。
他从前从未觉得两人相像。
因为他从未认真端详过陆姜笙。
而他每每惊艳于陆姜笙时。
他都以为那是陆钰。
“小钰，我问你一件事。”
徐野看着陆钰的眼睛，定定开口。
“从前每一次演出，真的都是陆姜笙代替你去的吗？”
陆钰怔愣片刻，随即移开了视线。
“怎么可能，从前一直都是我去的，只有上次的元宵晚会，她故意顶替我上台罢了。”
“真的吗？”
徐野再次问道。
“那为什么从那之后，每次我想听你拉大提琴，你总是要推脱？”
“徐野你什么意思？”
陆钰没有解释，而是走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语气变得生气又委屈。
“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什么谣言？现在就来质问我？”
“我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居然不信我？”
“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徐野冷声道。
“你非要我把事情挑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