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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翼阳没抓到赵六,朝着赵六跑没影的方向啐了口,回到家,听张桂兰絮絮叨叨哭个没完,隔着门烦躁地叫祁翼寒。
  祁翼寒没理,只问黎臻。
  “到底怎么回事?”
  黎臻也没瞒着,把经过都告诉了祁翼寒。
  听黎臻提到怀疑是有人收买赵六确认黎臻身份,祁翼寒神色严肃,话到嘴边又咽下,只嘱咐黎臻。
  “赵六的事交给我,你想出去就出去,我保证没人伤害到你。”
  黎臻相信祁翼寒说到做到,所以也没在赵六的话题上多纠结,而是道。
  “祁翼寒,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我们……”
  祁翼阳等在外面半天不见祁翼寒出来,张桂兰却哭起来没完,又叫了声。
  “哥,你出来下。”
  祁翼寒自从黎臻提出要好好谈谈,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应了声,同黎臻道。
  “一会儿再说,我先出去看看妈。”
  这是个提离婚的绝佳时机,黎臻哪里舍得放弃,语速极快地道。
  “这样的家我待不下去了,你让我走吧。”
  祁翼寒步子一顿,旋即拉开门走出去,仿佛没有听到,可黎臻很确定他听得清清楚楚。
  张桂兰逮到祁翼寒哭哭啼啼数落黎臻,祁翼寒面沉似水,把记账簿递到张桂兰面前。
  “您说的那些都是没影的事,但这账是实实在在的,您既然觉得黎臻不好,那就把这账平了,我们拿这钱出去买房子住,以后每月按时给赡养费,免得住一起不舒心。”
  张桂兰顿时消停了,眼角挂着泪接过账簿让祁翼阳帮忙看。
  张桂兰大字不识几个,念高二的祁翼阳却是认识的,看着上面记的每一笔账都是他和祈莲的,普普通通几块钱,甚至有几笔达到百元,先别说这钱哪来的,就说这钱都用到了他们姐弟俩个身上,他们却疑心黎臻是那种女人脸上臊不臊得慌。
  上面每一笔花销都是有日期的,和祁翼阳收到黎臻给他高考学习资料的日子都对得上,祁翼阳红了脸,把账簿丢进张桂兰怀里。
  “这都是什么事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埋汰我嫂子是那种人,我是没脸见我嫂子了,您自己解决吧。”
  反正家里的钱都在张桂兰手里,若是觉得黎臻丢人,那就让他妈还钱好了。
  话落,祁翼阳没脸面对祁翼寒,低着头回去自己屋,嘭地把门关上。
  张桂兰打开账簿,她不认识上面的其他字,但认识祁翼阳和祈莲的名字,也猜到应该是黎臻这些年给二人买东西记下来的账。
  “她跟你说钱哪儿来的了吗?”张桂兰问祁翼寒。
  以前祁翼寒觉得都是一家人,他经常不在家,家里人必定会帮他照顾黎臻,所以他从未注意过家里人对黎臻的态度,可今天他见识到了,说不失望是假的。
  “钱是我给的。”
  “你给的?”张桂兰脸上现出受伤的表情,哽咽道,“你不是说工资全给我了吗?你哪来的钱?”
  听张桂兰三句话不离钱,完全不理会黎臻被冤枉的事,祁翼寒失望透顶。
  “妈,你有丈夫,养家的事是他的责任,不是我和祁翼寒的……”
  黎臻听了半天,嫌烦,出来不客气地揭张桂兰老底。
  “当初祁翼寒把工资交给我,你不敢闹祁翼寒,天天揪着我磨,我受不了就把工资全给了你,可那是我们孝顺并不是应该应份的……你若是不满,从今往后就按祁翼寒说的办,这房子给你们住,你把你丈夫接过来,你们一家团聚,别老吸祁翼寒的血。”
  “你挑唆我们母子,你安的什么心?”黎臻句句在理,张桂兰辩驳不了就开始耍赖。
  黎臻冷笑,祁翼寒抬脚就往门外走,张桂兰慌忙去拦,嘴里嚷着,“你做什么去?”
  祁翼寒绕过张桂兰大步流星地走了。
  张桂兰是知道祁翼寒性子的,越不吭声越是真动了气,转身想要让黎臻去追。
  黎臻没事人似的长舒口气,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回屋把门关上,甚至为了清净还插上了插销。
  拿暖壶倒热水冲了杯麦乳精,黎臻边小口啜着边拿出鸡蛋糕吃。
  她话虽没说出口,但看祁翼寒的反应,应该猜到她想说什么了,等祁翼寒回来,她就提搬出去的事,至于祁翼寒被婆家一家吸血的事她没兴趣管,她要搬也是自己搬走,反正她有地方住。
  不过,黎臻想得挺好,祁翼寒却一走就是三天没回来,再回来便带回来了确认黎臻与黎鑫夫妇是亲属关系的鉴定结果。
  张桂兰这三天过得提心吊胆,倒没给黎臻脸色看,黎臻再不用给俩个白眼狼花钱,钱都是自己揣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祁翼寒不在家,黎臻也不做饭了,张桂兰做的饭她也不吃,到了饭点不是吃自己买的零嘴就是出去下馆子。
  当初苦着自己拿钱给别人花,如今把钱全花在自己身上,黎臻才知道这滋味是真舒坦,以后她要让自己更舒坦。
  她本来就是父母亲生的,对鉴定结果没兴趣,反而很惊讶祁翼寒真的找了房子要搬。
  张桂兰哪里肯放,又哭又嚎,寻死觅活。
  奇怪的是向来孝顺的祁翼寒居然不为所动,只催着黎臻收拾东西,黎臻都看傻了。
  祁翼阳平时都是住校,此时不在家,祈莲也去上班了,张桂兰没有帮手,便扯住黎臻不放。
  “你要拆散我们母子你就先把我杀了吧。”
  祁翼寒人高马大,一手一个拉开张桂兰和黎臻,推黎臻去里屋收拾,把张桂兰扶坐进椅子里看着不让她再碰黎臻。
  黎臻紧张自己的肚子,怕被张桂兰撕打到,得了自由进屋后关上门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她嫁过来三年,除了嫁妆和几件衣服外什么都没有,随便整理几下就弄完了。
  门外张桂兰渐渐没了动静,身后门被自外推开,祁翼寒走进来,高大身影几乎挡住了房中一半的阳光。
  黎臻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背对着祁翼寒道。
  “你别让我再担污名,你想搬出去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是我要搬出去,我们夫妻缘分已尽,我走了,你能找到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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