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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佳去抽屉随手抽了一条领带,等拿到手上,她才认出来是自己买的那一条。
正打算去换,裴虔州握住她的手,打量几眼,“我看这条不错,试试。”
“这条便宜,配不上你。”戴佳抽手,要将领带放回去。
裴虔州握紧了,说不出是调侃还是什么,“网上不是说我穿麻袋都矜贵吗?便宜领带能戴出贵气,也是我的本事。”
戴佳好想说他不要脸,但事实上确实是如此,裴虔州天生的衣架子,从来不是衣服衬他。
可她就是不想用这条领带,但裴虔州摆明了要用。
僵持不下,戴佳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裴虔州戳她几次刀,她应该早就麻了才对,让他察觉出什么才会令她难堪。
这一次裴虔州倒是配合,没有为难她。
戴佳动作娴熟地打了个领结,不想再和他牵扯下去,看也不看地说:“这条的确不错,就它了吧。”
裴虔州冷哼:“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长进了,这个领结不好看,重系一个。”
他将领带扯下丢给她。
戴佳咬牙忍住,重新打了一个,裴虔州还是不满意。
“霍总喜欢哪种样式的?”戴佳忍无可忍。
“一会儿叫我二哥,一会儿叫我霍总,我身份这么多?”他解下领带,脸色沉了下来。
“裴虔州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虔州看着像一只炸毛猫的戴佳,笑了,“终于忍不住了?”
领带重新塞回她手里。
“好好系,系到我满意为止。”
戴佳握紧领带,受不了这样难缠的裴虔州,深呼吸,“沈唯知道你这么会撩人吗?”
裴虔州理了理衬衣领,理所当然地说:“嗯,下次可以和她试试。”
戴佳多余和他说这么多,又往自己的心口戳一刀,她忍不了,直接撂下领带,转身就要走。
却被裴虔州扣住手腕,“这么沉不住气,心浮气躁。那就给我写副对联,百年好合之类的。”
戴佳想说他疯了。
裴虔州倾身而来,凑近她耳边,低沉喑哑:“毛笔字写得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他看到书房里她写的字了,戴佳攥紧手指,他肯定认出来了。
“偷偷临摹我的字?”他的声线更低了。
戴佳头皮发麻,半晌说道:“以前学毛笔字是感兴趣,你的字恰好勉强能看。”
他喉咙发出低笑声:“勉强能看?”
他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既然这么欣赏,等你结婚,给你写副对联?”
她结婚……
戴佳哪里还想过和其他人结婚,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裴虔州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戴佳,毕竟还年轻,撒谎上脸,她脸颊微红,羞愤难当,眼圈也是红红的,像是快哭了。
但他知道她不会哭,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住。
男人温热的气息逼近,戴佳太熟悉裴虔州的反应,他情动了。
可能早在她给他系领带的时候,他就开始酝酿这场戏。
她快速抬起手肘顶着他胸膛,却被他轻而易举抓住手,按在身前的镜子用她买的领带绑着,从后压上她。
“裴虔州……唔……”
男人攫住她的下巴,凶狠的吻铺天盖地席卷着她。
戴佳腾不出手来,脚上使劲,也被他轻而易举攻破,他迈开修长的腿顶着她的膝盖窝,居高临下地桎梏着她。
稍稍拉开一丝距离,他的音色沙哑低沉,咬着牙发狠:“戴佳,别说你没感觉。”
“裴虔州你浑蛋!你去找你的沈唯!”
她脸上尽是恼羞成怒的绯红,如她名字,胭脂般,摄人心魄。
她从来都是美得具有攻击性,一寸寸地叫人沦陷。
裴虔州再次抬起她的下巴吻下去,戴佳的舌头被他搅得发麻,仍然保持理智。
知道他要订婚,他们这样不应该。
不由分说地咬下去!
裴虔州吃痛闷哼一声,戴佳趁机身子往后用力撞开他,跌跌撞撞跑开几步。
领带没有绑得很紧,她挣扎了几下将双手抽出来。
她猩红着双眼,压抑的情绪破土而出,怒声道:“你这么做,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别人?
裴虔州拇指擦过嘴角,有血迹,她抗拒,用尽全力咬他!
“你拿我跟那个狗东西比?”
那晚的阴影一幕幕地席卷而来,戴佳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止不住颤抖,“你们都是一样!”
裴虔州的脸色阴沉骇人,目光一扫,落在戴佳脖子一侧。
她这一挣扎,头发甩向另一边,白皙细长的脖子更加清晰,除了贴了纱布的伤口,还有之前隐匿在发间的吻痕。
男人眼眸一暗。
戴佳皮肤娇嫩,欢爱时很容易留下痕迹,娇气得很,经常要好几天才消。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碰她,这个吻痕只能是那晚陈让留下来的。
“那晚他还碰你哪里了?”
戴佳的脸毫无血色,哆哆嗦嗦地找到丝巾,慌忙遮住那个痕迹。
那晚陈让最终没得逞,但他的唇吻过他脖子,她事后用刷子洗了无数次,却洗不掉那个吻痕。
眼泪砸在地上,她仓皇跑出主卧。
跑出主楼,不顾脚上的伤在草坪上狂奔。
庄园很大,草坪距大门口还有一大段距离,戴佳纤细的身影在黑夜里像海面上一叶扁舟,摇摇晃晃。
一束灯光从后面照过来,车窗降下,曹方不敢看戴佳的脸。
“付小姐,霍总让我送你回家。”
附近打不到车,这一次戴佳没有拒绝。
上了车,曹方头也不回地递给她一个袋子。
“付小姐先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吧。”
车子开出庄园,红色的车尾灯消失在拐弯的林荫大道。
裴虔州站在窗前点了一支烟,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夜风透过窗户,男人的眸底浸染了寒霜一般,“你是医生,有什么药能让人生不如死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我要他命。”他将烟头按在窗台上,压出一个黑色的印记。
转身往回走,在穿衣镜前停下脚步。
弯腰捡起地上的领带,冷淡的双眸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
深夜,戴佳手机响,是季临打来的。
“胭儿,陈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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