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简单的两个动作让白川如遭雷击。
他怔着眼眸，僵在原地。
她在拒绝他？
沈翎川见状，忍不住讽笑：“依依意识薄弱，认不出人，可还是拒绝了你。”
他深吸口气，故作可惜叹道：“白川，你还想带她走吗？”
白川却充耳不闻。
他红了眼，更觉喉间塞着一团堵得心慌的棉花。
程意哪怕没有什么意识，或者根本就不认识他了，却还是遵循着本能远离了他。
她真的不爱他了吗？
白川视线微微一糊，竟想如果他一直失忆，会不会好过些。
他让程意不许在家里留下任何一点和她相关的东西。
可是他却留下了那枚戒指……
沈翎川见白川眼底毫不遮掩的痛苦，道：“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碰过依依，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闻言，白川转头看向他，噙着泪的眸子顿时烧起了冲天的怒火。
“我以为你会很信任她的。”沈翎川嗤笑。
白川一把揪住沈翎川的衣领，眼中的恨意似是要将他撕碎：“如果不是你用那卑鄙的手段来离间我们，我和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都要怪你自己！”沈翎川冷眼道，“你扪心自问，你娶她不就是为了报复吗？”
他目光看向程意：“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报复得逞的痛快吗？”
“混蛋！”
忍无可忍的白川一拳打在沈翎川的脸上。
“啊——！”
然而，发出惊叫的并不是沈翎川，而是程意。
她抓着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恐。
“依依……”白川喃喃叫道，有些懊悔不该在她面前冲动。
沈翎川顾不得疼痛，几步就跨到病床另一侧将程意揽在怀里。
“别怕别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
程意就像个找到了遮挡之地，她脸靠在沈翎川的肩上，怎么也不肯再看白川。
白川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一颤。
再多的怒火都恍然在一瞬间熄灭，只剩下满心的苦涩和刺痛。
或许对现在的程意来说，他是个陌生人。
又或者是给她带去很多不好回忆的陌生人……
白川自嘲一笑，转过身落寞地离开了病房。
沈翎川望着他的背影，紧蹙眉。
陆母来找白川，却见他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旁，望着窗外发愣。
“望北。”
陆母走上前，可看到他那红红的眼睛后也愣了：“哭什么？”
“妈。”白川转头，满脸的疲惫，“你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多待会儿。”
闻言，陆母当即拉下了脸：“待什么？程意都要跟别人……”
“好了！”白川低吼一声，“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那孩子是我！”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刻刀划在他的心上。
几年的纠缠中，错的不只是沈翎川，他也有错。
而程意却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年……
医院外。
萧文浩盯着程意所在的病房窗户，心里几番挣扎。
最后亲情还是输给了恐惧。
还不起钱，他就要流落街头，甚至还会被打一顿。
“姐，你别怪我。”萧文浩自言自语道，“你从小到大都疼我，这次就当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