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阳光并没有延续，白川看着阴沉沉的天，心头总有种不安感。
程意抬着头，一直看着窗外。
“想出去吗？”白川轻声问。
闻言，程意眨了下眼，扯着嘴角：“呃……”
知道她无法表达，白川摸了摸她的脸：“那我们就下去待半个小时吧。”
住院大楼外。
散步的病人不少，还有不少陪护的护士。
程意坐在轮椅上，倚着椅背打盹似的歪着身子。
白川拿着梳子，轻轻地给她梳着长长许多的黑发。
“依依，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沈翎川给你梳头？”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却是满满的酸涩。
认识程意时，她是齐耳短发。
她说头发太长难打理。
后来他说她长发比较漂亮，她就再也没剪过头发。
白川眼睛一涩，险些落了泪。
突然，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他将梳子放在程意手里，便拿出手机。
“梁姐。”
“望北，我快到了，但是我公司那边还有事儿，你在医院门口等我吧，我把东西给你就掉头走。”
白川微微蹙了下眉：“……行。”
挂了电话，他看着程意，有些不放心。
这么多天他是从没离开过她半步的，虽然医院也并没有什么危险。
白川只能让一个陪护别的病人的护士帮忙照看一下，他才往医院门口跑去。
过了两三分钟，梁诺的车才渐渐靠近。
梁诺见他憔悴了不少，也没说什么，将戒指盒递给他：“怎么，破镜重圆了？”
闻言，白川苦笑了一下：“谢谢，辛苦了。”
梁诺抿抿唇，叹气道：“别客气，你们好好的就行。”
说完，车窗关上，她开着车掉头离开。銥誮
白川打开盒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除了不舍更有期待。
如果程意习惯了他现在的陪伴，潜意识是不是也会舍不得他？
带着复杂的心情，白川往住院大楼走去。
可放眼望去，坐着轮椅的程意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沉，跑过去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到。
视线搜寻间，陡然落在原本该在程意手上的木梳上。
白川眼眸微震，走过去将梳子捡起。
梳子掉落的地方离轮椅的地方足足有三米远。
“护士，我妻子呢！？”白川紧攥着梳子，语气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护士也是一愣：“这，刚刚还在这儿呢……”
……
萧文浩推着轮椅，一路走到车流量最多的路口。
道路正对着斑马线，又是一个微微倾斜的下坡。
要是红灯，轮椅直冲出去，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萧文浩戴着口罩和帽子，蹲在程意面前，声音嘶哑：“姐，还认识我吗？我是文浩。”
程意歪着身子，神情呆滞。
或许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看过程意了，萧文浩忽然红了眼。
他脑子里不断的在想还不上钱以后的惨状，可心里却浮现出小时候和程意相处的一幕幕。
他任性顽皮，做了什么错事都是程意背锅，可她从没有怪过他。
甚至在他不慎落入水库中，程意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把他就上来，而她差点淹死。
回到家，萧母责怪她没照顾好弟弟，让浑身湿透的她在院子里跪了两个小时……
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萧文浩呜咽着扑在程意的膝上。
“姐，就帮我最后一次吧，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