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宁刚说完这句话，朱雀神色一变，拔剑看向门口：“什么人？”
姜溯宁按住她的手：“出来吧，父亲。”
门被推开，文郡tຊ王有些沧桑的面容出现。
朱雀能进王府，自然是早就弄清了这府中所有人的信息，自然也知道，这是姜溯宁现在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
于是她冲文郡王淡淡一颔首。
姜溯宁道：“朱雀，你先走吧，我会再联系你。”
朱雀领命，又道：“陛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朱雀走后，文郡王神色复杂。
相对无言半晌，姜溯宁想要开口时，对面之人却扑通一声跪下：“陛下。”
姜溯宁赶忙将人扶起：“父亲您这是做什么，折我的寿啊！”
文郡王更慌乱了，摆手道：“陛下莫要胡言。”
姜溯宁叹息一声：“我以后既是姜溯宁，也是姜昭阳，父亲您若是一直这样，免不得引外人怀疑。”
文郡王一愣：“可若是这样，先帝……”
姜溯宁冷嗤一声。
先帝？若不是上一辈中，所有公主尽皆夭折，也轮不到他来做皇帝。
她那好父亲，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父爱。
文郡王许是想到了这茬，又想到姜溯宁满是鲜血的夺嫡之路，抿唇道：“是臣……为父失言了。”
姜溯宁满意于文郡王反应如此之快，勾唇笑了笑：“父亲放心，无论我最后结局如何，我一定会护你和母亲周全，亦会替昭阳报仇。”
文郡王莫名眼眶一涩：“陛下放心，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没什么用，但也不会拖你的后腿。”
姜溯宁笑容带上些暖意：“我知道了，父亲早些休息。”
文郡王应声，又道：“我还有一事求陛下，此事能否先瞒着月娘，我怕她……接受不了。”
月娘便是王妃的闺名。
两人年少夫妻，鹣鲽情深。
姜溯宁一怔，垂眸温声道：“好。”
想了想，她又补充：“只是不知母亲什么时候会察觉，若是可以，便将母亲送去卿寒那里或是外祖家。”
姜卿寒是文郡王幼子，年方十六，幼时便送到当代大儒元道臣处求学。
文郡王沉默半晌，叹息：“也只能如此。”
三日后，便是姜溯宁进宫之时。
王府门口，文郡王妃替她裹紧衣服，忧心忡忡叮嘱：“我儿此去宫中，便装的愚钝些，一问三不知就好，别怕，很快便会回来的，母亲在家里等你。”
姜溯宁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却是乖巧道：“母亲放心，女儿晓得。”
文郡王则是道：“若有什么事，便托人传话，父亲随时在。”
上一世她便是父母早逝的孤儿，来到这里后，父母兄弟姊妹之间恨不得你死我活，比孤儿还不如。
姜溯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
随着马车一步步远离，她眼眶莫名地，有些酸涩起来。
下一瞬，她抬手拂过脸颊，再看，神色已经恢复得平静无波。
来到宫门前，便要下车行走。
姜溯宁仰头看着巍峨宫门，心胸翻涌，恍如隔世。
她无声呢喃。
“黎里，我回来了。”
无人看见的眼底，是能将人灼烧成灰的恨意。
就在她刚往前迈了一步。
一道不悦的高昂声音传来：“你这狗奴才，竟敢拦我？”
一个太监陪着笑：“瑶瑶姑娘，是丞相大人下的令，禁止您随意出入宫闱。”
姜溯宁抬眸看去，眼眸一暗。
宋瑶瑶？
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