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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清楚眼前笔墨的那一刻,韩今惟不受控制的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红绸险些被风吹走,他缩回手,将那红绸用力的握在掌心。
  而就在那红绸的旁边,还有一张也是她的字迹。
  “愿我的孩儿,平安出世,健康长大,别无他求。”
  韩今惟怔住,脖子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扼住,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原来,那日他拒绝她以后,她竟然自己一个人来了。
  山路难行,连他都走了足足三个时辰。
  她大着肚子,是如何从山脚走到山顶的。
  更让他觉得刺痛的是,她许了两个愿,却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己。
  身后传来穆雨晴的声音。
  “王爷,挂好了吗?”
  他拧了拧眉,回过神来,迅速的挂好红绸转过身来。
  “好了,下山吧。”
  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披在她的身上。
  “风大,别着凉了。”
  江意染一颗心揪着疼,那日下山风雨交加,她独自一人险些从半山腰摔了下去,回到王府见她一声狼藉,他也未过问过自己半分。
  爱与不爱,区别便是如此明显。
  下了山,两人并未急着回去。
  韩今惟带着她,满大街小巷的逛。
  只要穆雨晴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他便毫不犹豫的命人包起来,送到穆府去。
  她想吃莲子,他便亲自剥给她吃。
  要知道,他那是拿惯了刀剑的手,只会舞刀弄剑,何时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旁,替人剥莲子。
  这些年,她为了韩今惟卸下刀剑,洗手作羹汤,却未曾得到他待穆雨晴的万分之一。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
  暮色四合,两人正欲打道回府,穆雨晴忽然咳嗽了两声。
  韩今惟脸色微变,紧张的将她送进马车内。
  “今日吹了风,果然还是受凉了,你且等我一会儿,我去药铺给你拿些滋补的药材。”
  他以前也有吹了风便咳嗽的旧疾,为此十分干扰作战和休息。
  后来江意染在药铺抓了几味草药,这才治好了他的咳疾。
  他记得那个方子,于是随手找了家药铺,便将方子写了出来。
  谁知药铺的伙计看到他的方子后,连连摇头。
  “客官,您这方子别说咱们药铺,就是京城里的皇宫也没有。”
  “这些药材,虽不名贵,却极为难寻。”
  “就好比这味草前露,得天不亮去山里守着,还有剩下的几味,不是长在毒蛇洞口附近,就是悬崖边上。”
  “用这些药材的方子不多,所以呀没人愿意赌命去采,这方子是谁给您的?若是有人真采齐了这上面的药材,可真乃神人啊!”
  江意染看着韩今惟震惊的眼神,苦涩的笑了笑。
  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寻来的药材有多珍贵。
  此前,他可是不屑的将她亲自熬好的药,倒了一碗又一碗。
  当年他日夜咳嗽,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江意染心急如焚,找遍天下名医才找到这个方子。
  游医告诉她,药方虽然简单,可药材却极为难寻,为了一个不影响生命的顽疾,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划算。
  江意染拿了药方,没有半点迟疑,当晚便上了山。
  有好几次,她都险些被山中的毒蛇养伤,有一次下山时,她被毒蜂遮到眼睛,险些失明,在院子里养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
  可韩今惟从不在意她,更不知道她为了他,曾受过那样严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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