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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那教授,我上去了。”
  良瑾注视着于宣转身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原来两家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居然还不到一公里的距离。良瑾抬起头注视着眼前墙皮已经有些脱落的楼房,很常见又普通的住房。
  天刚刚蒙上一层黑色,住家户们已经陆续点亮了暖黄色的灯,一片寂静又祥和。
  良瑾从风衣口袋中摸出烟盒,胸口有着难以压抑地烦闷急需烟草来缓解,即使已经很久没有抽过了。
  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片刻又原封不动地放回盒中。
  良瑾没有抽烟的习惯,除了红酒以外也不沾其他酒类,但也只是偶尔会点上一根缓解不佳的情绪,所以大衣口袋里还有很久之前打开的烟盒。
  毕竟是对身体不好的东西,还是少抽比较好。
  良瑾和母亲打过招呼后走进自己的房间,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今年的秋天冷得比往常都早一点,步行回来身上还是沾染了少许微凉。
  没有打开房间的灯,良瑾将自己隐匿在黑暗当中,安静的环境让人极速放松下来。
  良瑾躺在床上,用手背遮住眼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在于宣说出加微信的时候,哪怕是当着所有校领导面前发言都不会紧张的良瑾,竟然不可控制地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好在几秒的时间内良瑾就已经想出了对策。
  要怎么告诉她,我就是观影艺术家?
  要怎么告诉她,我是发现了你是于宣才加了你的微信。
  张钰曾在良瑾帮于宣喝掉一整罐啤酒之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不是吧老哥,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这个妹子吧?”
  良瑾只是淡淡道:“为人师表,注意你的言辞。”
  “可我就是觉得你对她很好啊,不然为什么不让她喝酒嘛?都是成年人了,喝点啤酒算什么?”
  良瑾只是解释道:“她是我的学生。”
  从没有把这种情绪亦或者感情去往喜欢上靠,因为良瑾丝毫没有考虑过会和学生有什么除了师生关系以外的联系,更何况对方比自己小了整整八岁。
  我高考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
  良瑾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坚定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对自己的学生有超乎师生关系以外的任何想法。
  从枕头下摸出耳机塞进耳朵,随便选了一首周杰伦的歌曲开始播放,这么多年了还是周杰伦的音乐最能缓解心情。
  音乐是世间唯一允许依赖的毒品,感情不是。
  在音乐声中,钉钉的提示音尤为突出,良瑾以为是工作群又发了什么新的通知,皱着眉头打开界面。
  什么通知要在这么晚的时候发布,又有些懊恼提示音打断了听音乐平和的心境。
  于宣通过班群向您发来一条消息:教授!在吗?
  良瑾取下一只耳朵的耳机,点击了界面上添加好友的按键。
  良瑾:不出意外,我应该接下来的几十年都在。
  于宣:我爸妈睡了,要出去看星星吗?
  良瑾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夜色当中,天空很暗,几乎看不见什么星星,而且头部的钝痛不断提醒着这具疲惫的身体应该得到休息。
  明明该严词拒绝再骂一句神经病才是良瑾的风格,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答应了对方。
  屏幕上仅仅是一个好字,于宣的脑海中已经炸开了无数烟花。
  好诶!他答应了!
  于宣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在这个时间问良瑾要不要去看星星,虽然发出去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但也没想到良瑾居然答应了!
  于宣抱着刚脱下还沾染着体温的牛仔外套在床上翻滚,活像一只蠕动的虫子。
  平静下激动的心情,于宣套上外套轻手轻脚打开门,用平生最大的耐心悄悄走出家门。
  K市有一个本地人都知道的世纪公园,响当当的名字据说耗资好几个亿,是提起K市都必须去打卡的地方,在晚上还有喷泉和炫彩的灯光表演,只是现在显然已经过了表演的时间,公园内只有路灯亮着微弱的光。
  一排排暖黄色的路灯勉强照亮公园的小路,空气中有潮湿的水汽味道,应该是喷泉表演后留下的痕迹。
  于宣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良瑾。
  实在是,太过显眼的身影。
  良瑾身形挺拔,优越的比例显得双腿修长,在灯光下侧面的轮廓线条像是刀刻般的精致和锋利。
  和在学校时的正装不同,私下的良瑾穿衣风格偏向于英伦休闲风,长款大衣在这人的身上丝毫没有压低身高,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加高大。
  自身条件加上良好衣品的加持,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恰逢今晚的月亮十分圆,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纱,在天空中显得清冷寂寥。
  片刻间,良瑾抬头看见了于宣,迈开长腿一路小跑。
  于宣有一瞬间的愣神,良瑾好像月神挣脱了黑暗的枷锁,身披着月光,从远方奔赴而来。
  察觉到好像有些失态,用咳嗽掩饰尴尬:“呃,你比我来得还快啊!”
  良瑾点点头:“嗯,开车。”
  视线转移,发现于宣只是简单穿着晚上散步时穿的外套,良瑾习惯性地拧了拧眉毛,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脖子上取下围巾戴在于宣脖子上。
  灰色的针织围巾还残留着良瑾的体温,温暖中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于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这么晚出来看星星,还穿这么少,你不怕回家以后感冒被你爸发现?”
  于宣跟在良瑾身后:“可是,我就是忽然很想看,而且你看!今晚的星星是不是特别亮?”
  一点也不亮这句话在良瑾抬头的瞬间卡在喉咙。
  跟刚才在家时候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四幕皆黑,却闪烁着无数星星。
  良瑾有些难以相信地回头,正好看见于宣仰望星空的侧脸。
  好像有一只冒失的兔子失去控制撞上了良瑾的心脏,这颗心脏不懂事地开始加速跳动。
  一定是因为你的出现,所有藏起来的星星才愿意出来打招呼了吧。
  良瑾的脸上扬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找了公园角落里的椅子坐上去。
  “其实比起星星,我更喜欢月亮你知道为什么吗?”
  于tຊ宣回头:“为什么啊?”
  “星星可以有很多,但是月亮,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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