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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芮柠眯了眯眼。
  眼前的男人,身后的装备显然比她叫过来的,还要抢眼。
  虽然不清楚他是谁,但只要是利于局势的,她就能好好旁观,
  环抱着双手,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谭父怔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
  不是他儿子请来的?
  仔细看这阵仗,的确不像是来参加婚宴的。
  不管他们是来干嘛的,面前的这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想到这里,他哂笑,不等多说什么,身后的动静让他脸上的笑容夏然停止。
  郁妩璃等人赶到的时候。
  场地一片狼藉。
  还没靠近,就传来谭母哭闹的嗓音。
  随之,啪的一巴掌落下。
  “你这个不中用的逆子,不是跟我们说和你订婚的对象是妩璃吗?啊?亏你想的出来......”
  “郁家小姐?好一个郁家小姐,那个所谓的表亲,靠着吸郁氏的血,风光到现在的人,还能算郁家的小姐?”
  谭母的身子上下起伏,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声音大到,她们在车里都能听见,可见有多愤怒。
  也是,经历过这事,谭家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郁妩璃对他们接触不多,两家人都是寒暄比较多,真说有交情,还是在她爷爷那一辈。
  她眸色转动,见场内并没有见到陶芮柠等人的踪迹。
  看来,她也来晚了。
  张望了一会儿,想着会不会因为不太好控制,才没见到陶芮柠人?
  郁妩璃实在不放心,想下去确认看看。
  她犹豫看向,从陪她过来,就一言不发的男人。
  语气放软,嗓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意,“老公......我能不能下去,找一下芮柠。”
  整句话,都是夹杂着对他的哄,岑北壑眸色深了深,不动声色勾唇。
  “你都说是你老公了,我在这里,能不管?”他面色沉着冷静,转头,唇贴近她的耳边,“一堆烂摊子而已,你别去,交给我处理。”
  郁妩璃轻点头,在岑北壑手机放下的那一刻,陶芮柠的电话打了进来。
  原来,他们将整个场地摧毁的费用,双倍支付了。
  动手的人,也是谢家的那位。
  听到这个姓,郁妩璃反应过来,是她上次见到过的那位。
  可是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还一块替她出头?
  “还要去看看吗?”岑北壑看她陷入游神的状态,低头询问她。
  眸底深处,暗涌着某一种潮涌的情绪。
  眼前的景象,虽然被摧毁的看不出分毫,可他心里依旧嫉妒的要死。
  这个场地,没有他的出现,没有他从中间的“横刀夺爱”,或许他就要面临亲眼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订婚的画面!
  他不敢去想象,更不敢假设,若真发生到那一步,他会做出什么来。
  是继续选择在她身边,过着守着她的日子,还是强势走进她的生活里。
  会问出她的心境,他不过是想确定,她的心理是否将“别人”给清了干净。
  若她回答想......他也只能陪她过去。
  出于她个人的尊重,他没有权利剥夺她任何的意愿,哪怕他心底极度的不想。
  在他谨小慎微的紧张中,郁妩璃立即摇摇头。
  她说:“我才不想。”
  去看做什么,是听他们一家人在她面前好说歹说,还是看谭亦霖狼狈的一面?
  无论是哪一种,都和她无关。
  她是因为担心陶芮柠而来,既然事情最终落定,她去忙自己的tຊ事就好了,何必再掺和进去,恶心自己?
  岑北壑意外抬眼,划过浅浅的笑意。
  车子就在这时启动,她没看到,谭亦霖在被甩下巴掌后,眼角瞥到岑北壑的车,追过来的脚步。
  他的脸颊被打的红意明显,盯着逐渐远去的车影,眼球凸起,刚经历“失败”的惨痛,把他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憔悴。
  就在他准备去提车时,他的助理慌张赶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谭亦霖立即僵硬在原地。
  脸上连最后那点血色都没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输了,输的彻底。
  不,应该说从现在发生的一切,他早就猜想到了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只是他一直在蒙骗自己,认为郁妩璃只要看到网上说的那些,
  加上岑家到时候给她的施压,就会不顾一切地来找他,到时候只要看到墙上挂的名字还有照片是她,她会立马不顾前嫌,笑着拥入他怀里。
  就同那天......他在婚纱店看到她在岑北壑身边那样。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地声音,谭亦霖在这一刻,什么都听不见了。
  谭父怒极,就在他要发作之时,眼前停下一辆车,谭亦霖在抬眼的那一刻,眼底仿佛点燃所有希望,却在他看清来人时,狠狠跌落下去。
  陈诗棠携着盛装而来,一袭落地白纱,成了这凌乱场地唯一的点缀。
  再看到谭亦霖那刻,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周边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看到,扑进谭亦霖怀里,语气里带着兴奋。
  “霖,你是来接我的吗?”
  陈诗棠没想到,岑北壑的速度会那么快,直播还没结束,就见岑氏带人正式接管郁氏。
  她和母亲,陷入了调查当中,失去了人身自由,除了来这场订婚宴以外,眼前没有第二条路,摆在她眼前。
  谭亦霖笑了一下,面无表情,嗓音嘶哑。
  而后,他几乎是无情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推开扒拉在他身上的女人。
  “你以为自己是谁?真把自己摆在谭太太的位置上吗?”
  陈诗棠被甩的突然,反应不及时,一个踉跄,被甩在了地上。
  漂亮的白婚纱,顿时陷入泥土里,染上了深色。
  这才看清周边的环境,桌椅一众被推倒在地,满地的鲜花和气球,全都被踩碎。
  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才多久没到,好端端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好......照旧的么?”陈诗棠咬着唇,眼眸里盛满了水,俨然一朵娇嫩的花儿。
  陈诗棠原本订的是酒红色的礼服,但她想更配订婚宴的场景,才特意穿成这样过来。
  况且,郁氏遭岑北壑那样一说,她不得不快速把主意打到谭亦霖身上,最好是一订完,就能立马去领证。
  在谭亦霖还不知道她快没价值之前!
  她是这么想的,没想,变故最快的就是谭家。
  谭亦霖冷笑,拆穿她的把戏,“陈诗棠,别把我当做傻子,我见过的女人比你想象过的任何一个都多,你这种想攀上谭家的心,我就一开始就知道。”
  他今天不好过,索性也就不掩饰了。
  “我对你说的订婚,从头到尾不过就是想引她回头罢了,既然你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做到,那就由哪里来,滚哪里去。”
  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有野心又带着毒刺的,最是要不得。
  看郁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陈诗棠站起身,嗤笑一声。
  还好......她在来的路上,打听了一下岑氏目前派人去查郁氏账的人,可是岑北壑的二嫂。
  看来郁妩璃对自己即将要发生的局面,一无所知啊。
  她就说,岑家怎么会那么快接受她,她等着,只要她找到高枝,然后买通冯慧,郁氏照样是她们的囊中物。
  想到这里,陈诗棠索性不装了,她眼底冷光乍现。
  淡定地走到谭亦霖的面前,在他另一边俊脸上,甩下一巴掌。
  “哼,你又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谭家对我有利的份上,我会愿意跟你订婚?”
  “既然你要撕破脸,那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走着瞧!”
  .......
  事情回归平静。
  转眼,郁妩璃也在岑家住了一个半月。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整个人没来由的紧张。
  她倾尽所有画的设计稿,还好在半个月前被她给送了出去。
  为了赶上日子,郁妩璃将身上所有的家当全都拿去催赶工期。
  晚饭后,对方又跟她弹视频过来确定细节,她借故掩藏动作去书房。
  样式比她以往设计过的任何一款,都要复杂得多。
  新奇的元素,融入进去要废不少的时间......
  等她回到房间时,岑北壑还在忙。
  这些时日,他似乎一天比一天,都难见到身影。
  应许太过亢奋,毫无睡意,来这里住了还这么久,难得早忙完有时间过来。
  郁妩璃轻手轻脚走出去,看着隔壁依然紧闭的房间,悄声下楼。
  他们马上就要一同正式搬入御景,想着这栋有他生活的足迹的地方,都没有时间好好逛过。
  一楼她几乎都踏足过,二楼客卧居多,走廊的尽头,有间看上去,类似于儿童房的布置。
  看着透入着小缝隙的大门,郁妩璃踌躇了一会儿,她推门走进去。
  有个小台灯,立在不大的书桌上,她打开这盏灯,借着微小的光,紧张地环视四周。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个狭小的房间内,没有一张相片是关于他小时候的,更别说有他以前喜好的玩具或者其他。
  半分痕迹都不能寻到......
  整间房间渗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与寂寞。
  也就这时,郁妩璃猛的意识到,也许过去的许多年里,她表面看到的高高在上的岑北壑,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越想,那从脚趾延伸到心底的凉意,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情绪五味杂陈。
  她虽然从小失去母亲,可至少也在享受父亲的疼爱。
  ......莫名感觉,岑北壑和她不一样,他的身上还有很多她未知的往事,或许是苦难,或许是跟他的成长有关。
  郁妩璃突然记起,在她出国那年,没多久就传来岑北壑也出国的消息。
  传闻说,他是被岑家,给赶出去的。
  他这样的人,忍辱负重在外足足四年,这是经历了怎样的风霜,才能造就如今的他?
  郁妩璃思绪辗转,人无意识地走到了四楼。
  与其他三层楼不同,这一层,仅仅只有一扇门,其他视野同样延伸过去,看不到尽头。
  是什么样的房间,才会做这样的设计?
  好奇使然,郁妩璃走上前。
  看到了什么,她的脚步猛地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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