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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棠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忍着痛道,“你们是指这个红色的小点吗?如果是这个是的话,应该只是因为过敏。”
陆南辰愣了一下,眼泪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你确定吗?你什么时候过敏的?”
医生则更专业一些,“什么时候,知道过敏原是什么吗?”
“晚上的时候,知道。”许言棠沉默了一下,见两人仍盯着他,等他开口的模样,闭了闭眼,道,“我对芋艿过敏。”
陆南辰:???
她犹豫且疑惑,“那个油渣芋艿羹吗?”
许言棠嗯了一声。
陆南辰没吭声,站在一旁看着医生给他做各种检查。
但脑子里一瞬间却滑过了很多画面。他看到油渣芋艿羹时诧异的模样,吃菜时兴致阑珊的模样,看电影时坐立难安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是忍不住,“所以你根本就不会吃油炸芋艿羹是吗?可我记得温棠棠一直说你和她都喜欢这个菜……而且你以前不也和我们一起在第二食堂吃过这道菜吗?”
身边有个护士正在给许言棠的伤口冲洗,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许言棠。
许言棠生平第一次觉得社死,他也不吭声,就目光幽怨,直直地看着陆南辰。
陆南辰心里像是有种什么预感,但又觉得难以置信。
她有点不相信,许言棠居然是那种明知道自己吃芋艿会过敏,还吃的鲁莽性格。
急诊室里的空气意外地安静,第一个忍不了开口的居然是小护士。她清洗完许言棠的最后一个擦伤,很认真地抬头和陆南辰说,“他肯定为了见你呗,这种为爱冲昏头的小年轻,我可见得多了。”
语气里居然还有几分嘚瑟。
医生也语重心长地沉声道:“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但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啊,一个好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陆南辰没说话,伸手扶了扶额。
倒是许言棠死猪不怕开水烫,厚脸皮的接了一句,“您说得对,下次我换种方法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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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很快出来了。幸运的是,身体内脏没有其他的损伤,但许言棠有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
外伤大多是擦伤,只有大腿外侧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划了个不小的口子,需要缝针处理。
因为干涸的血液都已经把裤子粘在了腿上,为了避免二次伤害,医生索性用剪刀将他的裤子剪开。
因为伤口比较靠上,剪刀几乎是齐着大腿根剪的,陆南辰甚至感觉自己都能看到许言棠里面裤子的颜色了。
“我我我……我先出去吧。”陆南辰结结巴巴地说完,又觉得这样ᴊsɢ很掩耳盗铃,匆匆补上一句,“我去给你买条新裤子。”
“等等!”
“别去!”
许言棠和医生同时出声。
两人说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许言棠做了一个请他先说的手势。
“小姑娘你过来,你要过来摁住他的呀,我一个人没法弄的啊。”
陆南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木了一下。
这这这……不让她走,还让她上手???
“他这个伤口不大好上麻药,要直接缝的。”医生说着在许言棠的腿上比划了一下,“你待会儿就按住他这个地方,让他的腿不要乱动就行。”
“不上麻药?那多疼啊?”陆南辰看了许言棠一眼,“还是上麻药吧?”
“我是都可以,但其实受的罪差不多。”医生在伤口的附近比画了一下,“上麻药的话,要在这几个地方都进行注射,差不多要打十针,然后我再缝十五针……这样你就要挨25下。不打的话,你就忍一忍,我就直接缝十五针就好了。”
陆南辰一听打麻药居然不是一针了事,而是要打这么多针,顿时觉得还真不如不打算了。
陆南辰按照医生的指示,正要过去按住许言棠的腿时,许言棠的脸却鲜见的烧得通红。
他迭声拒绝,“不用不用,我忍得住,不需要她按。”
医生无动于衷,仍然让陆南辰按住,“不行,万一你动了怎么办,小姑娘过来按住了!”
陆南辰过去压住许言棠的膝盖,医生则开始消毒缝线。
陆南辰不敢看那血淋淋的伤口,整个人是背对着他们俩的。
她本以为都没有打麻药直接缝伤口,肯定很疼。但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听到许言棠发出一丝响声。只有手下骤然紧绷的腿部肌肉提醒着她许言棠正在忍耐。
但她不知道,许言棠此刻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放在他腿的手上呢。
虽无麻药,胜似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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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脑震荡的原因,医生要求这几天必须住在医院观察。所以处理完伤口,许言棠就被护士推到了病房。
病房是个三人病房,他们进去的时候,除了靠窗的那个床上摆着一些东西外,病房内并没有人。
护士和陆南辰将许言棠从移动床车上扶到靠门的病床上。
许言棠一躺上床,就脸色煞白,似乎有些反胃。
“怎么了?”陆南辰有些紧张。
“应该是因为脑震荡,所以一动就感觉反胃吧。”护士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所以这几天他得尽量躺着,可不要站起来随意走动。”
陆南辰赶忙点头,“好,我会看着他的。”
“我特意给你们安排了这间哦,你晚上守夜的时候,可以睡上面,反正也没人。”护士临走之前,悄悄地附在陆南辰耳边说。
“谢谢。”陆南辰意外又惊喜,连连道谢。
陆南辰送走护士,顺便问她讨了一条毛巾,到卫生间打湿洗干净,然后拿去给许言棠擦身体。
当然,只是帮他擦了一下背部,其他的地方都是许言棠自己擦的。
“要不,我出去给你买套衣服吧?顺便买些脸盆这种日用品,你这两天都用得到的。”
“不用。”
“可是你这样也不像话啊。”陆南辰指了指他,衬衫上血迹斑斑,裤子更惨,一边的裤腿剪到膝盖上一点点,一边直接和大腿根持平。
“没事。”许言棠镇定自若地将被子拉上盖住,“我怕外面不安全,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陆南辰很想说,就凭他现在站起来就呕吐的情况,真有什么事情,他也帮不上忙。但想想他也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这样的,所以又将这话吞了下去,改成,“我不走远。刚才护士不是说了吗?医院大门口的对面就有24小时营业的超市。”
“那我和你一起去。”
许言棠说着就要起来,吓得陆南辰赶紧把他摁在床上。
“不行不行!你没听见护士刚才怎么说的吗?她都说了,你现在要多躺在床上休息!不能下床走动!”
“没事,就走两步。”
“可你刚才就是走了两步啊!”陆南辰站在方才移动病床停留的位置,双手比划了一下,演示了一下他方才那两步路到底有多近,“然后你脸都白了,你知道吗?”
许言棠沉默了一下:“那你也别去。”
陆南辰理解许言棠的想法,但是还是觉得他未免太谨慎了。但许言棠显然一副她要是去,他肯定要起来跟上的模样,所以她只能先在中间那张空的病床上坐下,“好吧。”
许言棠见她悻悻然地模样,瞬间又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有点强硬。他试图描补,“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人不像是临时起意……”
陆南辰点点头,“我知道,他是冲我来的。”
许言棠一惊,“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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