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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
宋凉月看向杜玄参,视线蓦然触及到他身后的那柄长枪。
顿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因为程苓?
可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询问的话脱口而出。
“陛下,非要臣直言吗?”
杜玄参问着,也看了过来。
对视间,他狭长的双眸像是浸了寒冰。
将宋凉月所有的情绪都瞬间冻成了冰块,重重的砸进了心湖,再无声息。
她看着杜玄参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害怕从他口中听到更难听、刺耳的话!
宋凉月攥紧的指甲都扣进了掌心,印出一道道月牙白痕。
她难受的想哭,但不能。
她是皇帝,要维持住天子的颜面和骄傲!
宋凉月生生咽下喉咙里的哽涩,干哑着声音道:“不用了。我以后……不会再来。”
甚至说出这句话时,还扯出了一抹笑。
但比哭还难看。
杜玄参看在眼里,微微皱眉。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目送着宋凉月离开。
站在云轩斋外,宋凉月觉得格外的疲惫,无力。
仰头时,只觉得天也灰灰的,阳光怎么都透不过来,就像自己的心一样……
宋凉月立在墙前,静静地看着父皇的画像。
脑海中,杜玄参的那些淡漠神情,和凉薄话语,如走马灯一样一一闪过。
此刻,宋凉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红了双眼,声音哽咽。
“父皇,儿臣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做这个皇帝,不该和杜玄参成婚?
可没人能回答她。
殿里一片寂静。
如无尽的冷水四散蔓延,似乎能将人活生生溺毙。
宋凉月就这样面对着父皇的画像,站了整整一夜,也想了整整一夜。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翌日清晨,宋凉月终于收敛好了情绪,一如平常上了早朝。
本以为能早早散朝,却不料,一个宫人拿着被血染红的奏章跑了进来。
他一脸慌张害怕:“陛下,边关急报,匈奴十五万大军,已经连破我们五个城池了!”
一句话,炸起千层浪。
摄政王不在,无人做主。
宋凉月只好自己接过奏报,还不等她查看。
一身武将官袍的程苓就走到中央,拱手扬声:“陛下,臣愿领兵出征,夺回国土。”
顿时,百官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靖国上下,谁不知道程苓女将军,自年少出征,从无败绩。
定下主帅,宋凉月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散朝回三希堂的路上。
宋凉月远远就看见程苓立在路边,像是等什么人似的。
是在等杜玄参吗?
宋凉月蓦地又想起那日在云轩斋,他们二人比试的画面。
酸涩上涌,她本想转身避开,却先听到了程苓的心声:“陛下怎么还没来?”
她在等自己?
宋凉月脚步微顿,更加诧异。
而此时,程苓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她率先走过来行礼:“臣见过陛下。”
宋凉月轻轻颔首:“程将军等在这儿,有事?”
程苓点了点头:“宋夫子博古通今,谋略见地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陛下是皇帝,不该为了儿女私情将他困囿深宫,让靖国失去一个能臣。”
与此同时,她的心声也传入宋凉月的脑海。
“我一定要为玄参讨一个自由!”
宋凉月面色微白,掩在宽大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杜玄参的才情,父皇在世时就夸过无数次。
她怎么会不知道。
也正是因此,父皇才会让他们成婚,以‘皇夫’的身份将杜玄参和自己捆绑在一艘船上,平衡朝堂局势,避免摄政王叔权势过大,江山易主!
帝王权衡之术,宋凉月懂,只是从前不愿去想。
但现在……
宋凉月看着言辞恳切的程苓,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宫人的心声。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随即苦涩的扯起唇角:“朕会考虑。”
没被直接拒绝,已经在程苓的意料之外。
她没再逼迫,顺势退下。
宋凉月目送着她转身,抬眸间,却看到了杜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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