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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玉此举本也平常,有长辈在场的时候,表哥表妹见一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饼
所以连裴瑾安都没往那方面想过,只有一直跟随在郑云玉身边的赵嬷嬷明白郑云玉此举的深意。
用罢晚膳,裴钊在书房中处理政事,裴瑾安回到自己房中接着读书,主屋的内室里只剩下了郑tຊ云玉和赵嬷嬷主仆二人。
赵嬷嬷替郑云玉缓缓地梳理着她的头发,想到白日的事,有些迟疑地问道:“夫人,您今日,是想……”
郑云玉接过赵嬷嬷手中的梳子梳着自己身前的一绺头发道:“你倒看出来了,只怕我那个傻儿子还没想明白呢。”
裴瑾安即将加冠,婚事自然也就该提上日程了。赵嬷嬷道:“您挑着今日让表小姐上门,我就猜到您或有此意了。”
郑云玉淡淡一笑:“你只说,你觉得这门亲事合不合适便是。”
那当然是极合适的。饼
元妙仪和裴瑾安本就是中表之亲,两家知根知底,彼此身份也十分相宜。
除去元家内宅的一摊烂帐不说,元妙仪气度端华,性情温和,还颇为聪慧,确实是能持家之人。
郑云玉叹了口气道:“我倒也不是没有私心,瑾安的性子你也知道。”
赵嬷嬷也是亲眼见着裴家的两位公子长大的,郑云玉此话一说,赵嬷嬷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家二公子的性子,赵嬷嬷也是清楚的。
说好听点呢,是耿直单纯,以诚待人。若说得不好听些,那便是有些不够圆滑,倔头倔脑的。
倒不是说这个性子有多坏,但裴瑾安将来是要入仕的人。只是官场上这种性子,容易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饼
“瑾瑜的性子太过内敛,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慢慢思索。凝儿性格温厚,心思细腻,配瑾瑜便正合适。”
郑云玉说的凝儿,就是裴瑾瑜的妻子,江雪凝。也是郑云玉一心看好,便替儿子求娶下聘,后来果然也是夫妻和睦。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瑾安的妻子,若是心思太细腻的,只怕过不到一块儿去。”
话到此处,赵嬷嬷反而有些疑惑:“我倒是觉得表小姐心思敏锐的紧,不是大大咧咧的人。”
郑云玉摇了摇头:“那便是你浅显了。”她随裴钊在任上,见过的人太多了,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颇为信任的。
“妙仪这孩子,有外柔内刚之像。”这是郑云玉从这些年里来往的书信和元妙仪的言谈举止感受出来的。
她迎着赵嬷嬷依旧困惑的眼神接着说道:“而且她聪慧机敏,不会郁结于小事。瑾安将来身边若有这么一个人,我也就放心了。”饼
赵嬷嬷便笑道:“那奴婢斗胆一猜,夫人只怕这回来盛京之前,心中就想着此事吧?只是今日见了表小姐,才定了心思。”
郑云玉没有说话,而是默认了此事。
虽然她心中早有主意,但毕竟也就是今年元妙仪才到了议亲的年纪,之前只当她是外甥女看待,郑云玉便未将这点心思透露给旁人知晓。
“不过,倒也不急。”郑云玉说道:“妙仪也还要大半年才及笄,瑾安也还未过会试,事情说不定会有变动。我们在京中的这些时日,让两个孩子多接触些便是。”
而那边的元妙仪虽看出了此事,却并未纠结于此。
离她及笄还有大半年的光景,若只是当她是外甥女,郑云玉自然是十分喜爱她的。只是若是当儿媳妇,人家也且得看呢。
其实说起来,裴瑾安也算个不错的选择。饼
元妙仪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想到,裴家家规严谨,出来的子弟不论有出息与否,自然是不敢胡来的。
郑云玉和裴钊又素来疼爱她,郑云玉也为人宽和,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她这个表哥,今日初见,虽然还没有功名在身,却也不是什么轻浮浪荡之徒。这般想来,嫁给他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元妙仪正这般想着,崔嬷嬷却突然进来道:“姑娘,太夫人那边遣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元妙仪看了看更漏,用过晚膳,此时各院里都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太夫人怎么会此时叫她过去?
“只请了我?”元妙仪看向崔嬷嬷。
崔嬷嬷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有西院那个。”饼
那看来不是什么小事,她让崔嬷嬷替自己梳妆。
崔嬷嬷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前几日,太夫人那边出了点事。只是当时底下的人都觉得是小事,便没跟奴婢说,这事儿奴婢也是今日才知晓,当下便觉得有些不对。”
元妙仪让崔嬷嬷给自己绾个轻省点的发髻,免得大晚上的还要戴着那些沉甸甸的劳什子。
她听了崔嬷嬷这话,便问道:“什么事?”
春寒已过,便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太夫人却偶感不适,有些头痛。她毕竟上了岁数,时常便有些小病小痛的,她也不愿惊动众人,便只叫院子里煎了常用的药,喝了几服。
其实若说起来,当真不是什么大事,也难怪底下的人不将此事禀报上来了。
果然如太夫人所想的,她那点不适很快便好了起来。但她却突然开始频繁的多梦,惊悸,甚至会在睡梦中突然开始呓语。饼
这便有些不太对劲了,但除此之外,太夫人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其它病症,甚至也并不虚弱。
于是柳嬷嬷便请了元家熟识的医令前来诊治,可医令也说太夫人身子康健,并无不妥之处。
恰巧又在此时,元弗唯又受了宫中申饬。
元弗唯本就是领着个闲差度日,每日里不过是去应个卯便回,何以会惹得宫中不快?
恰巧这时,西院里元静容又病了,但也是常见的季节交替导致的小儿不适,几服药下去便没事了。
可太夫人却觉得,怎么会这么巧的事情都撞在了一处呢?她便难免开始怀疑,这一切应当不只是简单的病症而已。
而细心的杜若,此时也发觉了这些时日里,府内发生的种种看似没有关联的小事,然后这才禀报给了崔嬷嬷。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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