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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棠缈在晚春白茶铺停下,走进那瞬间,就感觉一道视线锁定自己,她循着视线望去,发现是正在拨弄算盘的店铺老板。
  老板像是见了什么怪物,瞪大眼睛盯着她,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几番下来才确定她是谁,忙招呼小厮交代着什么。
  明棠缈歪着头,心中被疑惑充满,她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位老板,但老板似乎认出来她是谁。
  可能是在某些场合见过,但她没有注意到吧。
  老板带着过于热情的笑过来,“夫人,过来可是寻人呐?”
  “我有一物要交予一人,那人说放在此处便可,我直接交给你,可妥?”她道。
  “不妥不妥。”老板慌忙摇手,又嘿嘿一笑,“夫人您还是亲自交予那位公子才好,我知晓他在哪儿,夫人您且随我来。”
  明棠缈观察了老板几眼,见他只是态度过分热情,但眼中并无算计谋划,应该不是要对她如何。
  便跟着老板离开,只是步入后院时,几位小厮将跟随她出行的雾烟拦住。
  明棠缈脸色微沉,“老板,这是何意?”
  老板解释,“实不相瞒,这后院的茶室从不接待人,但夫人是个特殊,我才敢斗胆带夫人前来,可其余人,我是一点儿都不敢冒险,夫人您放心,我等都是规矩商户,绝没有暗中做些不正当生意,也不会让您见不该见的人,您的婢女可暂且歇在雅间,我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做担保,您的婢女绝对不会有丝毫伤害。”
  明棠缈睨着老板,“你姓甚名甚。”
  “在下姓卓名定,家住东街同仁巷五十号。”
  “雾烟,你先去雅间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来找你。”明棠缈交代完,沿着卓定给的方向朝前走去。
  没想到晚春白的后院占地比前院做生意的地儿还大,看着倒不像是为营生,而是为掩饰后院的存在而在前方划出一块地说是茶铺。
  又朝前走了会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开的繁盛的梨花树,满树梨蕊白随风摇曳,如雪般洋洋洒洒落下,清淡梨花香在这片空间肆意游荡,美如一幅画。
  梨花树下是石桌,顾诫早备好茶水,瞥见明棠缈身影,他弯眸笑道:“嫂嫂,你来啦。”
  “见你一面还真是不易,神神秘秘的,弄得我以为要见大人物。”明棠缈打趣道,将青木盒子递给他,“上次说过的,欠你的贺礼,我送来了,再道一句晚来的生辰快乐。”
  顾诫接过,脸上笑意加深,“嫂嫂只要想见我,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明棠缈一时间竟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不过顾诫也没冷了场,他打开木盒,看清东西时,眸色闪过愕然,抬眸直勾勾盯着明棠缈,“嫂嫂送给我的贺礼?”
  她点头,“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个最适合你,你年少出府,这几年也不知受了多少心酸苦累,若你总不愿意回顾家,有这东西在,我也安心些。”
  她见顾诫俊白的脸面竟慢慢染了红,小叔子这模样她倒是从未见过,一时间觉得新奇,想打趣儿的冲动又冒出来,“怎么,以前没人给你送过此物?”
  顾诫慌忙将木盒子合上,嗓音莫名哑了几分,“不曾,此物……实在是有些意外,这真是嫂嫂送我的?”
  看他几次想确认,明棠缈心头没由来的添了几分酸。
  在明家时她就听母亲说过顾家庶子在顾家是如何的难过,生母在生产他时就香消玉殒,其父又常年在战场,当时府中是大夫人掌权,对待这位庶子,几乎是比牲畜还不如,他幼时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庆祝生辰自然成了可望不可即之事,只怕长至十九,都不曾收过一份贺礼。
  现下他小心翼翼的确认是不是真的送给他的,这番模样,一下子触动她心头的柔软。
  她眸色都柔软了几分,“我都亲自拿来了,你还怀疑什么,若是不喜欢,我再带回去便是,总有人需要这个。”
  顾诫将其藏于身后,认真道:“这种东西岂能随意给他人,我暂先替嫂嫂保管,对了嫂嫂,这个送你。”
  一精致小坛子放到她跟前,明棠缈打开细闻,有酒气,但更多是梨花的清淡香,隐约间还有几分桃果香,光嗅着这香味儿,她便有几分馋了。
  “是果酒,酒味浅淡,喝不醉,最合适女子饮用,若嫂嫂觉得不错,再来此地取便是。”
  这东西真是送到了她心坎上,眉目间不由得染上几分笑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能送到嫂嫂喜欢的东西是我的荣幸,何来恭不恭一说。”顾诫说着,目光又落到那青木盒子上,不动神色地问道,“这盒子,嫂嫂可是打开看过了?”
  明棠缈正嗅着果酒香,闻言直言道:“还没呢,昨个儿才送来,我近来事忙,得了空就赶紧给你送来了,你快戴身上给我看看。”
  顾诫挑了挑眉,好似明白了什么,笑意掺杂了点儿无奈,“现在只怕是不太适合戴。”
  小叔子爱戴不戴是他的自由,她把心意送到就行了,等到差不多一炷香时间时,她起身告别去找雾烟。
  卓定溜了过来,忍不住好奇问:“爷,这位就是您挂在房间画像的那位姑娘吧,可她怎么梳着妇人发髻?”
  此刻的顾诫哪里还有方才明媚少年模样,他冷峻着眉目,轻飘飘扫了眼卓定。
  卓定立马打自己嘴,“哎哟瞧属下这张嘴,就是不会说好听的话,该打,真该打!”
  怕爷真的生气,他马上转开话题,眼尖瞥见爷拿在手中的青木盒子,“哎哟这是从灵真寺求来的平安符吧,那家寺庙的平安符可灵了,都是用这种青木盒子装,我婆娘也求了个,看这盒子做工精巧也舍不得丢,现在拿来装其他杂物件。”
  顾诫轻呵了声,目光落至明棠缈坐过的石凳上,“本该是平安符。”
  卓定心一抖,往常爷用这般语气,那绝对要见血,但今日,怎么听着却有一抹宠溺放纵?
  甚怪甚怪。
  ……
  明棠缈又处理了外头店面的事情,直到快日落才回到棠梨苑。
  留守在苑内的山青拿着一模一样的青木盒子进来,纳闷道:“夫人,这是前院门童送来的,说是一个法号叫‘知空’的僧人送来的平安符,可是您上午那会儿不是拿走了一份,怎么又来一份?”
  求这么多平安符,府里最近是要发生什么不平安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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