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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音决然看向县令,“我要状告婆婆,污蔑我偷钱,今日还带人去柳青家中找我闹事,我倒是无所谓,害得我年幼的孩子倍感恐惧,若是不给个交代,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从怀中取出协议,“这是婆婆来闹时,签订的协议,若是证实并非我所偷,便要给我五百文作为补偿,请大人过目!”
  很快便有人将她的协议呈送到县令手中,县令看过一番后,不禁多看了沈音两眼,暗道这小姑娘做绝,提前给这老妇挖了坑,只等着她往里跳。
  沈音又道:“为防止她事后不认账,还请大人做主,要我婆婆现在就交付了这笔钱,也好叫我们孤儿寡母的今日能有地方歇息。”
  陈氏原还想着等回去了就不认账,没料到她要这么说,当下急了,连忙道:“大人,我的棺材本都叫人给偷了,哪里还拿得出五百文钱啊?”
  “你敢说这字据不是你画押的?既然是双方约定好的事,自然是要兑现的,你还能耍赖不成?”
  陈氏自然不敢在公堂上和县令硬刚,谄媚道:“倒不是我不想认,实在是我今日出门也没带这钱,等过几日,我有了这钱,自然就给她了不是?
  县令不曾见过沈音这等聪慧的女子,心下颇为感兴趣,自是有心帮她,说道:“这五百文本官做主,暂为代付,如此一来,便是陈氏欠了本官的钱,本官可以给你宽限七日,这样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
  陈氏脸都绿了,“这、这家事怎么好麻烦大人您呢?我私下给她就是了。”
  县令道:“诶,这有什么麻烦的?就这么说定了。”
  转而对身侧的人道:“去打个欠条来。”
  陈氏这些脸彻底黑若锅底,她还想着这事私下商量,她就是不给又能怎么着?但若是真改成欠官府的,又哪里能甩得了?
  “怎么?你有异议吗?”县令问。
  陈氏挤出两滴眼泪,哭诉道:“大人,可我的钱还没找回呢!我上哪再去找拿出五百文啊?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县令直皱眉头。
  沈音适当开口:“据我所知,你女儿依依头上那根簪子,就值个五六两呢,怎么不考虑先当了,把钱还上再说?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秦依依,秦依依手足无措,嗫声道:“娘,这簪子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钱。”
  “你怎么知道值不了?不是说是许松送给你的吗?他连着簪子的价格一同告诉你了?”沈音追问。
  秦依依急得快哭出来。
  “别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为什么不肯回答?难道这簪子是你自己买的?”
  沈音鼓足疑惑,“那你也没这钱买啊,啊,该不会是你偷了自家的钱打的,然后联合家里来污蔑我偷钱吧?”
  秦高德指着她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沈音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可怜兮兮地看向县令,“大人,是不是她自己打的,去铁匠铺问一问就知晓了。一来能协助婆婆找到偷窃的盗贼,二来也免得我继续背负骂名。”
  她笑眯眯地看向陈氏“我这么为你们着想,你没理由拒绝吧?”
  陈氏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去看秦依依的脸,早已没了血色。
  即便她不知真假,也不能再尝试,若真是秦依依,一旦证实了,就坏了她的名声,日后还有谁家敢娶她?
  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下这哑巴亏。
  她瞪沈音一眼:“既然不是你,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己自然会去查清楚。”
  沈音:“那怎么行?你要又去污蔑了别人怎么办?”
  “沈音,你故意的是不是?”
  “啪——”惊堂木响,一时寂静,县令沉着脸,“吵什么吵?公堂岂是你们喧哗的地方?”
  他看向陈氏,“你一心想求个结果,如今给出了对策,你又不接受是作甚?还是说,你一开始就知晓你的是女儿偷走的?”
  陈氏:“不可能是我女儿偷的!”
  沈音:“你这般笃定,为何不肯查一查?”
  陈氏嘴巴没她利索,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高德也算看出现在的情形,容不得沈音说的再闹下去,但在公堂前,又不能说些过分的话,他耐着性子道:“沈音,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商量,在这胡闹什么?”
  沈音今天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两人,轻笑道:“我怎么胡闹了?忘了是谁将我带来的吗?若是不能查明你们的钱到底怎么丢的,到时候回去了又赖我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县令,“县令大人,我们孤儿寡母的生活不易,此事若是不能查明白,我又如何能安心呢?”
  县令看着他们有来有往,颇觉有意思,显然是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那就……”
  “大人!”陈氏打断了他的话,厚着脸皮笑道:“这案子也审这么久了,您喝口茶歇一歇,晚些再审吧。”
  这么一说,他也确实觉得口渴,摆摆手,“先退堂,稍后再审。”
  还没出衙门,陈氏就连忙见过她拽到一边,“你到底要怎么样?”
  沈音轻笑,“我没想怎么样,不是你们一直喊着要抓贼吗?一开始死活不信是你们的宝贝女儿偷的,执意将我喊来,如今怎么还打起退堂鼓了?”
  陈氏一开始指定是没往自己女儿身上怀疑,但现在几人都被架在火上烤,也容不得她信不信了。
  “这事不用你管,去给县老爷说官司做罢,那五百文我自会给你。若你不说,我便叫你好看!”
  她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沈音却不放在眼里,抚开她的手,笑吟吟问:“你是在威胁我吗?可我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你要是这么说,我就只能如实将你说的话告知县太爷了,那五百文照样会落到我手里。”
  陈氏自认倒霉,咬咬牙问:“你想怎样?”
  沈音伸出一根手指,轻笑,“我要一两银子封口。”
  “你想钱想疯了吧!”
  沈音啧啧摇头,“你自己考虑吧,一两银子重要,还是你女儿的名声重要,可要在县太爷回来前想好噢,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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