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宝宝,我知道风往哪边吹了!”
云小强最先跑过来,见顾翠莲和高宝娟也在,便笑着打招呼,“大娘好,大嫂好!”
“好,好。”顾翠莲眉眼含笑。
江德全和江小全也跑上前,见到顾翠莲后,两个小子隐隐有些愧疚,埋着头不说话。
吴丰收跑得最慢,来到孙糖糖面前,立刻就开始汇报,“糖宝宝,昨日天上云朵少,大风往北刮,今天有一大片云,没刮风!~”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吴丰收,你表现啥呢?”云小强不服。
吴丰收抱起胳膊,“谁让你嘴笨,不先说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孙糖糖莞尔一笑,抬头望天。
老天爷真给面子啊。
这么厚的云层,如果撒上干冰或盐粉,那得降多少雨啊。
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这场大雨肯定能降到沟沟村。
“闺女,你打听这些事干啥啊?”顾翠莲好奇。
孙糖糖抬起小脑袋,“娘亲,我在向老天爷求雨呐,今晚就会下雨哦!”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糖宝宝说啥,她居然能求雨?
这会不会说,糖宝宝跟天上的某位神仙是亲戚?
云小强一脸激动,“糖宝,如果真能求来雨,我就把我家晾的腊肉送给你。”
江德全也不甘示弱,“糖宝,我家还有不少干白菜和干蘑菇呢,如果真下雨了,我就全送给你吃。”
吴丰收更是拍着胸脯保证,“我家有咸萝卜条,我知道糖宝宝最喜欢吃了!”
这是他们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孙糖糖笑而不语,她心里有数。
顾翠莲虽然知道闺女福气旺,但能求雨,是不是太夸张了?
罢了罢了,如果求不来,就只当童言无忌了。
回村的路上,孙糖糖看到大柳树下搭着一个窝棚。
小哑巴蹲在窝棚前正烤着什么东西。
“是烤地瓜呀!~”孙糖糖凑过去。
她这是第一次跟哑巴哥交流。
听说村里的小孩都怕他。
“啊啊!”
小哑巴掰开一块烤好的地瓜,让孙糖糖吃。
只咬了一小口,就甜得她眯起眼睛,“真好吃。”
小哑巴见她吃得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
虽是蓬头垢面,但那张精致的脸颊是遮挡不住的。
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眸子,看上去似乎跟某人有点像。
“哑巴哥,你叫什么名字?”孙糖糖边吃边问。
小哑巴摇摇头,他不记得了。
孙糖糖没追问下去,打开自己的小挎包,从里面拿出两块桂花糕,“给你吃!”
这是三哥哥从京城给她买的。
“啊啊!”
小哑巴摆摆手。
我不要,糖糖妹妹留着自己吃。
孙糖糖撇了撇嘴,“拿着吧,我还有很多呐!~”
她常听老娘提起,哑巴哥身世可怜,很小的时候就被丢弃在沟沟村了。
那会儿村子没赶上旱灾,家家户户还能拿出一些吃的给他。
如今村民食不果腹,唯有老孙家还在接济他。
“啊啊!”小哑巴收了点心。
谢谢糖糖妹妹。
“我能看看你的舌头吗?”孙糖糖问。
她有医术傍身,自然不想看到患者忍受痛苦。
小哑巴垂下眸子,犹豫良久,才慢慢张开嘴。
嘶。
看到那条触目惊心的舌头后,孙糖糖倒吸一口凉气。
谁会这么狠心,把一个孩子的舌头戳成这样?
好在他的舌头没有整条断裂,只是被刺伤了,神经也没坏死。
“这个给你!”
孙糖糖随手从空间拿出一瓶白药片,塞到小哑巴手中,“每天吃一粒,以后你就会说话啦!”
小哑巴看了看手里的药瓶,有些诧异。
糖糖妹妹为啥帮他?
起身的一瞬,孙糖糖忽然看见哑巴哥的脚腕处,露出一块红色胎记。
形状很像云朵。
她抿嘴一笑,“哑巴哥,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啊啊!”小哑巴很是期待。
“以后我就叫你红云哥,咋样?”
总直呼他小哑巴,貌似不太尊重。
小哑巴怔了怔神,旋即重重点头,“啊啊!”
红云。
他喜欢这个名字。
老孙家。
“宝娟,你说妹妹真的能求来雨吗?”
孙二福吃完晚饭,坐在炕桌前问道。
高宝娟忍俊不禁,“糖宝宝灵气旺盛,福运绵绵,求雨算啥啊,她还能跟神仙下棋呐!~”
在夸赞小姑子这件事上,她从不吝啬口舌。
孙二福:“......”
这媳妇,一点正形都没有。
高宝娟笑了笑,把二仓哄睡后,便坐在油灯前开始剪纸花。
她剪纸的手艺是从娘家那边学来的。
什么蝴蝶、花朵儿、大公鸡、鲤鱼等等,她都会剪。
逢年过节时,便有人上门收剪纸,价格低的话,高宝娟也会拿到县城去卖。
除此之外,她还会做油纸伞和装裱书画等等。
“忙一天了,歇会儿吧。”孙二福心疼媳妇。
高宝娟很专注,“糖宝宝快过生日了,多剪点,卖了钱给她买件礼物啥的!”
孙二福听得感动至极,鼻子酸酸的。
“媳妇,我帮你剪。”
“别,你剪那玩意,跟馒头似的,卖不出去!~”
里屋。
孙有福吹灭油灯前,多看了小闺女两眼。
“老婆子,闺女今天咋睡这么早啊?”
往天这时,闺女一准坐在炕稍自己玩呢。
顾翠莲拍了拍闺女,“许是今天下地累着了。”
孙有福慢慢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会儿蛄蛹一下,一会儿下地喝水,整得顾翠莲都没法睡了。
“老头子,你身上长虫子了么,总动弹啥?”顾翠莲嗔了他一句。
孙有福满怀心事,“老婆子,你看,咱们把菜籽儿都埋上了,要是不下雨,就长不出青菜来,那闺女得多伤心啊!~”
实在不行,他就去县城买点白菜和大头菜回来,给闺女炖汤喝。
关键是,这周围十里八乡都遭逢大旱,想买白菜都买不到。
顾翠莲叹了口气,“你想得太多了,闺女只是......”
“轰隆隆,轰隆隆!”
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
这种声音跟打雷不太一样。
好似什么东西在半空中飞过一般。
一声‘啪嗒’从窗棂处传来,惊得老两口猛地坐起身。
“啪嗒,啪嗒!”
声音愈发密集,全家人纷纷冲出屋子,朝漆黑的夜望去。
一片烟雨蒙蒙中,有人大叫了一声,“哈哈,下雨啦,下雨啦,沟沟村下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