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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里到中山路,大概开了三十多分钟的路程。林助理将车子停在了楼下,旁边的商铺都关门了,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
  车灯照着前面的路,林助理说道:“靳总,到了。洁洁在三楼最里面那间。”
  这里是S市的老楼房,墙壁斑驳,长满了爬墙虎。楼梯也是面朝外的,可以完全看清里面的情况。
  靳亦南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给她打个电话。”
  “约她出来。”
  “就说,我有事找她。”
  林助理听到后,找到了洁洁的号码,拨通了。
  靳亦南的声音传来:“开扩音。”
  “好的。”
  “嘟——”
  “嘟——”
  “喂?”洁洁接通了。
  林助理笑道:“洁洁啊,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
  他看了一眼后座的靳总,轻声问:“那个,你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下来一趟?”
  “下来?”
  “啊,是这样,我们车就停在你家楼下。靳总他有一些重要的事要找你,所以……”
  洁洁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
  闻言,她走到窗边,朝下面看了一眼。
  原本空旷的楼下果然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刚刚才聚餐结束,怎么突然就找过来了?洁洁沉默了几秒,放下帘子:“抱歉,我现在有点忙,走不开。”
  这……直接拒绝了?
  林助理犹豫了一下,他问道:“那,你大概要忙多久呢?”
  靳总,应该不介意等?
  “可能要通宵。转达靳总,不用等我。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请直接去找我的经纪人,唐婉芯。”
  “我待会儿把她手机号发给你。”
  “再见。”
  洁洁的声音略显冷漠,下一秒,林助理听到了靳亦南的声音。
  “洁洁。”他的嗓音低沉沙哑:“我——”
  嘟嘟嘟……
  那边挂了。
  林助理拿着手机,看到显示通话连接已断的屏幕,有点尴尬。
  靳亦南面色微怔,许久后,他靠到了椅背上。
  小区很安静,远处,有人骑着电动车路过。声音由远而近,由近至远。逐渐消失了。
  林助理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后车门打开的声音。
  靳亦南下车了。
  林助理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靳总缓缓朝古老的楼房走去。不知道楼道的灯是不是坏了,半天都是一片漆黑。
  借着月光,靳亦南来到了三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洁洁拒绝了之后,还要上来。只是觉得,有些话如果今晚不说,就没机会了。
  靳亦南来到了三楼的最右边。
  从旁边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叮咚——
  他按了一下门铃。
  门内。
  洁洁正用毛巾擦拭头发,听到铃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林助理上楼了。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了外面站着的男人。
  她神色微怔。
  靳亦南。
  他居然上来了?
  在她的印象中,靳亦南从来不会做这种事。如果被拒绝了,他一定会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叮咚——
  叮咚——
  门铃又响了两下。
  洁洁放轻了呼吸,她伸手关掉了客厅的灯。
  这种举动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她的态度。
  靳亦南亲眼看到灯光消失,他垂眸,站在暗影中。
  那个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都会欢快跑过来的身影,从什么时候开始躲着他了呢?
  就像现在,他们之间不过就是隔着一堵墙,一扇门,她却不愿意出来。
  靳亦南没有再继续按门铃。
  他的声音沙哑暗沉,一字一句的说道:“洁洁,我有话要说,请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洁洁站在门前,她神情平静,沉默了许久后,才缓声回道:“你走吧。”
  “我不想见你。”
  这是心里话。
  如果可以,洁洁希望不要再遇到他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结局都一样。
  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一个人抱着幻想,飞蛾扑火。
  宁愿狠狠地痛一次,也不要再拉拉扯扯。更何况,最痛的时候已经挨过去了,她现在的状态比以前好太多。
  最痛的伤是他带来的,当时他不在,那现在就没必要再回来。
  换成以前,他如果能在两个人吵架以后主动来找她,哪怕有一次,她都不至于在回想起来的时候,那么绝望。
  而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
  洁洁转身回屋。
  靳亦南独自站在门外,他知道,这扇门不可能再打开了。他向后退了两步,眸色黯淡。
  夏日的夜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丝凉意。
  他之前胸腔里的那股冲动,渐渐地被熄灭。有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消散。
  他们,错过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从认识洁洁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会怎么样。他以为,洁洁不会走的。
  就算走了,也没什么。
  因为他知道人的一生注定要一个人走完全程。
  没有什么陪伴,能够永恒。
  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不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结果。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靳亦南转过身,朝楼下走去。
  回到车里后。
  他说:“去酒店。”
  林助理关掉手机,他没有多问,直接开车前往靳总最常住的那家酒店,就在公司的旁边。
  靳亦南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之前,冰冷,沉默。
  夜色深了。
  窗外车辆变少,路灯整齐明亮。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明天有空找一下小区物业,把楼道里的灯全部修好。”
  “洁洁那里的吗?”
  “嗯。”
  那栋楼,没有灯,很黑。
  他记得,洁洁最怕黑。
  有一次晚上,他接到了洁洁打来的电话,声音里带有哭腔。
  她说,学校停电了,室友还没回来。
  就她一个人住在寝室,很害怕。
  靳亦南听到后,跟她开了视频。他当时正在客厅里查阅项目资料,手机放在支架上,正对着自己。
  两个人都没多说什么,靳亦南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偶尔抬头,便能看到她专注的看着自己。
  他心里的某块地方,忽然就变得很柔软。
  洁洁的目光,带着一丝虔诚,以及浓浓的眷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若是一辈子都有她陪着,也不错。
  -
  周三,《有一点动心》节目组的录制现场。
  每位嘉宾都分到了剧本。
  上面详细介绍了流程,没有规范到必须说什么做什么,给的是比较开放的约会形式。
  这种明星素人模拟恋爱,一共八位常驻嘉宾,四男四女。
  会根据抽签,自由搭配约会对象。
  每次结束会进行双向选择,如果都同意,则继续模拟恋爱关系。如果有一人否定,将开始下一个备选。
  女嘉宾中除了洁洁,其简的都是小有名气的艺人。
  属于她的戏份并不多。
  这次来,也主要是刷个脸熟,让微博涨点粉。
  洁洁去了现场,安妮姐的助理小麦特地跑来接她。助理年纪跟洁洁差不多大小,开朗爱笑,主动帮洁洁提东西。
  “洁洁姐,等会儿进去先补个妆,然后就要录制抽签了。按照剧本,你记得拿最后边盒子里的信封啊。”
  “好。”洁洁点头。
  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会有一系列的搭配。这次来的男女嘉宾,有一些如果能配到一起,会非常有话题度。
  洁洁会遵守他们的规则,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给三三还有唐清蕤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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