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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今朝这一觉,睡到早晨六点才醒,昨晚孟时戚将她从车上抱下来时,她睡得正沉,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睁开眼睛,顺着窗外的晨光看去,发现外面正在下雪,雪花漫天飞舞,大片大片的降落,将院子里的杏树压弯了腰肢。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如此大雪。
  转了个身,孟时戚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他睡得正沉,胳膊还环在她的腰间。她用手勾勒着孟时戚挺拔的鼻梁,果然若男人英俊,即使睡着都会让人觉得很好看。
  她忽的生出一丝玩味,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发,硬硬的,扎得她的手有些麻麻的。
  孟时戚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伸出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含含糊糊的说:“朝朝别闹。”
  许今朝唇角加深,把头深深的埋在男人的健硕的胸膛里。
  这时孟时戚渐渐清醒了过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欢喜:“下雪了!”
  许今朝体会到为什么会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了。
  一大早,孟时戚就给她裹上厚重的羽绒服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去院子里看雪,此时雪还没停下,依旧大雪纷纷。
  许今朝一直踩着他踩过的脚印跟着他清扫庭院里覆着的厚雪,然后蹲下身捏起一个雪团向他的后背扔去。
  孟时戚黑色的羽绒服上赫然留下一团白色的雪印,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弯下腰捏起一个更大的雪团,坏笑着向她走去。
  许今朝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孟时戚将雪球砸向她,心想今天是不能幸免了,果真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孟时戚看着她的表情,无奈的吐出一个“笨”字。他怎么会真舍得砸向她。他将雪团扔在地上,蹲下身滚出一个更大的月球说道:“堆个雪人怎么样。”
  雪人成型,许今朝将脖子上的红色围巾拿下来围在了雪人身上,转过身对孟时戚笑的清浅明媚:“孟时戚,完成了!”
  孟时戚上前掸了掸她头顶的落雪,然后将她圈进怀里,把下巴轻抵在许今朝的头顶,赫然开口:“后天我就要回局里了。”
  许今朝倏地抬头:“不是说三个月?”
  “B市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孟时戚解释道:“没有,局里一些小事儿。我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应该回去了,不能让老百姓交的税浪费在我身上。”
  许今朝点了点头,把那句“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憋回了肚子里,孟时戚的抱负她都懂,永远这么铮铮铁骨,选择无畏。
  孟时戚看着她,有些犹豫的开口:“一会儿,我得回趟家。”
  许今朝愣了一下,此时心中被某些东西撑得满满的:“本该回去的。”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可是孟时戚跟她不同。父母相爱,家庭氛围良好,她一直没有问过孟时戚跟他父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离家那么多年,怎么会放弃家里为他铺好的路。
  而后,俩人回到房间里,许今朝看着若有所思的孟时戚劝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你父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管是什么,他们总是为了你好。曾经我一度后悔,为什么要把最冷漠的一面都留给了我父亲……”
  她顿了顿,看着孟时戚直言正色的又说:“孟时戚……我悔之晚矣,你别像我一样。对父母要包容。”
  驱车到了孟宅。
  古香古色的院落还是跟以前一样,他穿过庭院,进到了他从小生活的小洋楼里。
  在孟家帮佣几十年的冯阿姨率先看到了他,急忙将手上正做的工作停下,上前接过了孟时戚的大衣,眉开眼笑道:“哎呦,时戚啊,多久没回来了。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孟时戚歉然一笑道:“无碍了。”
  冯阿姨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在心里把冯阿姨当成长辈看待的。
  冯阿姨边拿着衣架边嘱咐道:“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身体,年轻时要不注意,到老了可难受喽。”
  孟时戚点点头,环顾了四周,也没见父母的影子,柔声问道:“冯阿姨,我爸妈呢。”
  冯阿姨将他的大衣挂到了门口处,转过身回答道:“夫人在二楼,孟司令去部队开会了,可能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孟时戚走上楼,此时舒月清正靠在沙发上看着手中泰戈尔的《神性的温柔》。见孟时戚走进来她有些惊讶,但这种情绪很快便被她隐藏起来,随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舒月清神色如常,给孟时戚倒了一杯水,开口问道:“身体没事了。”
  是肯定句,昨天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就问了钱唐。
  “嗯,没事了。怕您跟我爸担心,亲自回来跟你们一声。”
  孟时戚看着身旁的母亲,有些欲言又止。
  舒月清听钱唐说了,孟时戚带了个女朋友去了医院,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母子短暂的交流了彼此的近况后。
  她缓缓开口:“她回来了?”
  这个她,不言而喻,指的是许今朝。
  孟时戚对上母亲探究的眼神,点了点头:“嗯”
  他看得出来,此时舒月清的表情是不悦的。
  短暂沉默后,舒月清开口说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几年前我已经说过了,许市长虽然不在了,但是案子还没完,我跟你父亲包括整个孟家是无法接受她的。”
  孟时戚笑了笑,看向窗外的飞雪,眸光有些深邃。沉默许久他才淡淡开口:
  “妈,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别人接受她,只要我能接受她就好。最终我们都会在一起,过程是坎坷的不重要。”
  “我不会给孟家抹黑的,结婚之后,我们会常居B市,不会回来。”
  舒月清手上的杯子险些掉落在地上,瞳孔缩紧,震惊道:“你还要跟她结婚?”
  孟时戚声音平淡,却又透漏出坚定,理所当然地说:“娶她是我从高中以来的梦想,等复筛结束后我想跟她领证。”
  见舒月清脸色有些不好,孟时戚又开口:“妈,从小到大我都是在一个父母相爱的环境中长大,就像我爸多爱你,我就有多爱她。”
  “我的爱太苦了,总是不停的等待,不停的失望。可是就算在熬过那么多失望的夜里,我想的爱的也只有她。”
  舒月清脑海中赫然浮现出许今朝那张高傲的脸,她也是如此的确定着这段感情,以至于在那种情况下她才会说“有朝一日会达到一定高度跟他重新相爱。”
  这场母子间短暂的交流并不愉快,孟时戚等他父亲从部队回来,一家人吃了晚饭后才准备离开。
  就在他推开大门时,舒月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过年带她回来吃饭吧,她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让冯阿姨做。”
  孟时戚停下了手中开门的动作,唇角勾起,宁静又平和,包裹着淡淡的暖阳。
  他知道,那是父母对他的妥协。
〖第五卷:及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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