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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抬头,就撞进了邱毓那双幽深的凤眸中。
  邱毓是那种比较内敛,优雅的男人。
  兄弟几个中,墨令烯最腹黑,他是一个多面的人,像一只变色龙,不仅能屈能伸,而且可以在多重身份中随意切换。
  孙子,儿子,朋友,老板,商人,慈善家,普通人……
  他可以矜贵如神袛,高高在上,令世人膜拜。
  也可以卑微如尘埃,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或许这就是一个从小被爱包裹的人,该有的样子。
  晋铭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在圈子里玩得开,人缘好,朋友遍天下。
  傅少轻看着没心没肺,但是心眼子多,傅氏集团明里是他爹在管,暗里其实早就被他掌控。
  邱毓就是兄弟几人中性子最好的。
  说一句温润如玉,端方俊雅也不为过。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玉面阎王。
  得罪他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在北城,跟墨令烯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没想到他会看上盛夏这么张扬的女人,还是洋妞。
  盛夏对男人就是来者不拒。
  主打一个开心。
  但是男人从她这里能拿到的,除了你情我愿的肉体欢愉,和钱。
  其他的,什么都带不走。
  女人光着脚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随性,原本的金发碧眼被她改成了黑发紫瞳。
  她不喜欢自己原来的样子。
  非常不喜欢。
  白皙的脚趾如玉般透亮,如火的丹蔻为她增添一抹妖冶,仿佛童话世界的女巫弃暗投明,但是当你了解的多一点,就会发现,她就是那个女巫,跟仙女就没关系。
  一丝一毫都没有。
  盛夏晃动高脚杯里的红酒,烈滟的唇瓣轻启,红色液体缓缓流入口中,她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邱毓的视线。
  直到一杯酒喝完,盛夏才环住他的脖子道,“想睡我?”
  邱毓,“……”
  “只可惜,本小姐想睡的男人都是我出钱他出力,而你,试图打破我的规矩,就不可能出现我的床上。”
  “是么?”
  邱毓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我按照小姐的规矩来,可还有余地?”
  “今晚没有,因为没心情。”
  “那……送你回家?”
  盛夏这次倒是没拒绝,“清河湾二号码头九号仓库。”
  那是什么鬼地方?
  似是察觉到他的疑惑,盛夏娇笑道,“我就喜欢跟第一次睡的男人在那里春风一度,空间大,回音好,适合撒野。”
  盛夏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但是并未从他的眼底看出什么厌恶之色。
  “走吧,我送你。”
  盛夏伸出胳膊,语气有些撒娇。
  “抱我。”
  “好tຊ。”
  邱毓将人抱到车上,两人坐在后座,盛夏直接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男人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眼神平静,没有丝毫亵渎之意。
  直到抵达目的地。
  “醒醒,到了。”
  盛夏睁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怔了一会儿。
  然后什么都没说便下了车。
  他们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男人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盛夏微微勾唇。
  这是第一个表现出对她有兴趣,却没有黏着她上床的男人。
  有点失望吧?
  盛夏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码头上,哪有一点喝醉酒的样子?
  ……
  墨令烯拉着白沉右出门,就发现他掌心里的手在微微出汗,还是冷汗。
  他皱眉,“你不舒服?”
  “嗯,好像来大姨妈了。”
  他记得今天她有买姨妈巾,应该是知道日子快到了。
  “我们打车。”
  墨令烯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两人坐在后座上,想了想,墨令烯将人抱坐到了腿上。
  白沉右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眼尾,“你不是有洁癖?”
  墨令烯一怔,“能察觉到?”
  “当然,封媛洁癖很重,我对有洁癖的人天生敏感。”
  也很讨厌。
  后面一句她没说,但是墨令烯就是感觉到了,她不喜欢有洁癖的人。
  “我那个称不上’癖’,就是正常范畴的干净而已。”
  “嗯。”
  白沉右闭眼,“要是弄脏了,就直接丢掉,明天下午陪你出去买。”
  “不用,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家好好休息。”
  “我明天上午要去清大报到,所以,休息不了。”
  墨令烯,“……”
  清大,报到?
  这个女人是送惊喜的吗?
  清大那种学府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
  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一瞬的不稳,白沉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在国外主修计算机,之前被清大的计算机学院录取,封媛又一遍一遍打电话给我,让我回来结婚,所以我便回来了。”
  那他是不是还得感谢封媛,否则他们飞机上也不会相遇了。
  “你不用感谢她,我之所以那天回来,是因为事情刚好在那天处理完。”
  墨令烯,“……”
  你计算机主修的是读心术?
  “我不懂什么读心术,就是听见你的心跳频率之后,想说这些话而已。”
  墨令烯惊了。
  比读心术还震惊。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这就是一些简单的心理学,不是玄学,所以哪来的什么心有灵犀。”
  墨令烯彻底无语。
  下车之后,他依旧是抱着她上的楼。
  进了房间,白沉右扫了一眼他的裤子。
  果然,蹭到了。
  很刺眼。
  她下意识观察墨令烯的神色,她以为会看到嫌弃,谁知男人却说,
  “我去给你拿姨妈巾,你先去浴室等我。”
  等墨令烯拿着姨妈巾还有她换洗的衣物再次出现时,她仍旧站在原地,没动分毫。
  男人叹了口气,再次将人打横抱起,送进了浴室。
  “要不,我帮你?”
  白沉右似是才反应过来,垂眸说了一句,“不用。”
  男人关门之前她又补充了两个字
  “谢谢。”
  “应该的。”
  应该吗?
  她可不觉得多应该。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不计回报的对另一个人好。
  因为谁也不欠谁。
  哪怕是骨肉至亲,也只有算计,利用,和无数次的扎心。
  所以,她连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会指望,还会指望一个等同于陌生人的人,给她什么安慰与希望?
  白沉右,你别搞笑了。
  这辈子除非死,你还能有孤魂野鬼相伴,否则,你就是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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