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凡脚步顿住，折返扯过画像细看。
画中美人站在牡丹下，穿着明黄的宫装，衣服上的金凤都画得活灵活现，而美人那张脸，真的和李若水一样！
“这不可能，画中的七公主雍容华贵，哪里是李若水那种山野孤女比得了的？”
楚晴晴面带急色，不甘心的姿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李若水和郡主不也有些像，她就只是走运跟贵人撞脸罢了。她要真是公主，这三年怎么可能任由我们磋磨……”
话到最后，楚韫凡脸色愈发森寒，楚晴晴渐渐没了声。
男人缓缓收好画卷，临走之前吩咐：“我再去一趟北苑，你们待在府内，这几日不要外出了。”
……
巧的是，楚韫凡下午去北苑后山，还真碰到了李若水。
两人相遇，李若水怀里正抱着牡丹盆栽，特地换的素衣也不小心沾染上泥巴，看上去灰扑扑的。
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需要亲自侍弄花草？
楚韫凡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因为一张画就生出‘李若水是公主’这种荒诞的想法。
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放任她继续在外头丢人现眼。
想着，他大步走向李若水，像从前那样命令：“跟我回去。”
李若水径直朝前走，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
她这样不识好歹，楚韫凡本该甩袖就走。
可想到她走了之后就会回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竟莫名不甘心。7
楚韫凡上前，挡住去路。
“看在你为了我追来上京的份上，我已经不追究你之前的错事，也如你所愿给你台阶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要知足，难道你还妄想继续做刺史夫人？”
李若水干脆掉头走其他的路，就是不搭理楚韫凡。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只凝着前面的背影警告。
“那男人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做一个低贱的花匠。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连本官的妾都没得做。”
李若水依旧没有回头，倒是故意甩下一句：“我就算去大街上做乞丐，也比给你做替身好过百倍！”
话落，她就没入拐角消失不见。
楚韫凡冷着脸来，又黑着脸离开。
入夜。
也不知道是不Ns是白天被气到了，一向不做梦的楚韫凡竟然梦见了三年前的大婚。
梦里，红烛摇曳。
原本穿着大红喜服的李若水忽然换成了一身金黄宫装，笑盈盈对他喊：“夫君，你来了……”
楚韫凡咽了咽喉咙，都没发觉他进屋的脚步有多急切。
可就在他抵达婚床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侍卫一声高呼——
“参见郡主！”
楚韫凡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书桌前睡着了。
接着，就见李云舒推门而入，伸手挽着他。
“韫凡，我做了噩梦有些睡不着，你能陪一陪我吗？”
若是平常，楚韫凡早就心疼了。
可今晚此刻，明明望着李云舒，可他脑海浮现的却是李若水的脸。
他抽出自己的臂弯，推辞：“抱歉，我还需要写给太后祝寿的贺词，我让晴晴去陪你？”
李云舒的笑容僵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把楚韫凡掌控在手心，却没想到下午悄悄跟在楚韫凡身后，会听见他对李若水的在意。
而且，在一起两个月，楚韫凡至今都没碰她。
上京又多的是贵人，不是所有人都卖父王面子，她私通和离的事指不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楚韫凡肯定不会要她。
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奈何暗示到到这种地步，楚韫凡已经不接招。
看来她需要找个机会了。
……
一来一去，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这天。
李若水因为想要给太后惊喜，便戴着面纱悄悄从侧门回宫，而她没料到回公主殿的路上，竟又遇上了楚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