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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想这些时日,的确叫母亲操心伤怀,甚至屡次为了怜香顶撞母亲。
  属实不该。
  这般想着,他心中有了计较。
  娶谁不是娶,一个沈月娇,若是能让母亲宽心,也无不妥,再者沈家未必就肯将孙女嫁过来,走个过场也好让母亲心安。
  至于怜香,她想必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次日一早,秦昭便派人送了拜帖去沈府。
  沈府还未回话,他这厢就备好了两车礼物,不乏西域的鹿茸山参,种种珍稀之物。
  如此大张旗鼓,惊呆了府上的一众丫鬟小厮。
  怜香自然见到那两大马车的物件。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灌下来,她心里凉了个彻底,扶着墙壁,连脚都发软。
  外人都在看她笑话,背里不知怎生嘲笑。
  她本就是高攀,这一日,早晚会来。
  怜香稳了稳心神,秀美贞婉的脸上已恢复平静。
  转身,便看到严峰推着秦昭。
  他明明是坐在木轮上却有种睥睨气势,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威武,骇的丫鬟们纷纷垂头。
  怜香也乖顺的垂下眼睑。
  秦昭却是按了按衣襟,袖中拢着一物,又往深处掩。
  马车浩浩荡荡的沿街出行。
  怜香正待回东跨院,翠儿携几个丫鬟拦住她。
  “许是再过不久,这府上就要办喜事,到时,那些山鸡怕是要卷贝亲滚蛋了,”翠儿自地上捡了块石子,在手里丢着玩,装作不经意甩出,恰砸在怜香面上。
  立时就渗出血丝。
  金枝从后院跑过来,气的双手叉腰,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你才是山鸡,你全家都是山鸡!”
  这俩人有仇怨,摩拳擦掌差点打起来。
  怜香轻扯着金枝的衣袖,“我没事,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你别和她们起冲突。”
  以前就过的不顺,再过不久新夫人入府,只怕会更艰难。
  金枝哼道,“大不了再挨顿板子,也不能叫你再被欺负了去。”回头看到怜香额上的伤,金枝恼的也捡了石块,想砸过去。
  偏生这石块掷在孙嬷嬷足边。
  “没规矩的小贱婢,这个月工钱减半,”孙嬷嬷前半句是骂怜香,后半句自然是对金枝说。
  翠儿附和,“小贱婢,早晚会将你赶出府。”
  怜香懵然看着她。
  前些日子,翠儿还与她示好,帮着送信,说些阿堂的事,怎么如今又变了。
  她自不知晓旁人背里做的腌臜事。
  孙嬷嬷回了慈念堂,看着面色红润的老夫人,笑吟吟道,“大公子还是孝顺您的,这就差人去了沈家,说不准是提婚约的事。”
  秦夫人神色稍霁,笑道,“那就好,喜事儿想来不远了,赶紧差人去城里多扯些红绸布,婚仪要提前准备。”
  “哎,老奴这就去备着。”
  八字还没一撇,整个府里就开始洒扫除尘,库里的香鼎炉子全搬出来清洗,热闹的像要过大年。
  秦朗看的挑眉冷笑。
  他这日日受着人跟踪监视,回来看着母亲待他大哥如此上心,早早的准备婚事,甚至要摆流水宴,让街坊邻居吃上几日。
  差别端的太明显。
  想必东跨院的那位此时也不好受。
  秦朗踱步去东跨院,因着大哥带了侍卫出门,倒叫他挑了个好时机。
  驾轻就熟的去了院内,果然瞧到怜香顾影自怜,薄薄的背影看的他生出疼惜。
  当即上前温声细语,“日头尚好,娘子何须憋在这一方天地里,不如出去徜在明媚来的自由。”
  怜香惊得手中针线掉在竹筐。
  秦朗这才看到她是在缝制衣袍,尖细的针尖将她指头戳出了血珠,正圆滚滚的立在上头。
  “这般不小心,心疼死爷了,”他风月手段多的翻花,又垂涎怜香许久,今次找到个机会,攥住她指头往嘴里送。
  厚厚的舌头裹住指尖,狠狠一嘬,只觉口腔里满是甜腥的气息。
  “二公子!”怜香惊得俏脸发白,使劲挣扎。
  女子的力气哪里比得上男子,却教他愈发的兴奋。
  含着玉白的手指,弄的满是水渍。
  “好香啊,娘子这身上连指甲都是香的,何须躲,如今这府上将有喜事,谁还能留意你,”他只畅想着这奴婢在身下水漫金山,便兴奋的眼底发红,恨不得在幕天里剥了她衣裳。
  他抬手捂住她唇,往那耳房里拖,“跟了爷,爷会对你好的,保能叫你体会到做个女子的快活。”
  怜香惊惧交加,实没想到他色胆包天,心头掠过悲愤,不由落下热泪,娇躯颤抖不止。
  “呜呜……”她无声哭泣,期待有侍卫巡守过来。
  可偏此时无人,眼看他要得逞,怜香便做了咬舌的打算。
  堪堪张嘴,秦朗察觉,两指捏住她下巴,“心肝儿,别做傻事。”
  他低头,想亲她饱满红润的小嘴。
  冷不丁后脖颈一阵发凉,探手摸了把,竟濡了一手的血。
  神思生出恍惚,也不知哪里射来的银针,嵌在他脖子根。
  秦朗黑了脸,松开怜香,拔脚快步往外走,边走边叫,“快去叫大夫来!快!”
  那厢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发黑,整个人“嗤通”倒在地上。
  磕的脑袋冒血。
  几个侍卫慌忙将他抬去前院,老夫人听闻二子从东跨院出来便晕厥,赶来一看,吓得佛珠落滚落,暗暗骂着东院的贱婢又作妖。
  正趁着大儿出门,她将怜香唤到跟前。
  “跪下!”孙嬷嬷厉声道。
  怜香不敢不从,软着双腿跪在被人铺了碎渣子的堂内。
  她手腕那处还未恢复,当下又碾红了双膝。
  “二爷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明白着呢,是看着大爷即将娶妻府里容不下你,就将主意打到二爷身上了吧,”孙嬷嬷啐一口,伸手拧了她的胳膊。
  怜香觉那块肉快要拧下来,不住解释,“没有,是二公子去了东跨院意图轻薄于奴婢,奴婢一心侍奉大公子绝无别的心思。”、
  “呸!真不要脸,这种话也说的出口,老夫人,您可莫要听她狡辩,大爷多清风朗月的人都被带成这般,现今又来祸害二爷,”孙嬷嬷添柴加火。
  拱的秦夫人恨极了她。
  “套上麻袋,扔出去乱棍打死了,丢到山上喂野狗,”秦夫人下了狠心,大不了如晦与她生分几天。
  待时辰久了,月娇进门,他们小夫妻琴瑟和鸣,谁还记得这奴婢。
  怜香怔怔的,伏地磕头,“夫人饶命,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求您……”
  眼前黑了黑,口中被塞了布巾,人也被粗糙布袋盖住头顶。
  接着几个小厮合力将她套住,抬着从角门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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