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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举动称得上是逾规,容墨原以为她会推开自己,可阮沅兮只是怔怔地睁大眼,清凌凌的眸子一眨不眨。
  太乖了,乖得他想狠狠欺负她。
  容墨强压下心底的念想,自喉间溢出的字音蛊惑撩人,“还在回味?”
  “……”
  论厚脸皮的程度,谁能比得过他。
  阮沅兮伸出细白的手指,在他肩上点了点,“五爷,在此期间,你不觉得应该规范一下自己的行为尺度?”
  容墨顺势握住她的手,触摸到指尖微凉的温度,不由皱了下眉,“手这么凉?”
  说罢,男人宽大的掌心覆上来,将她的手包裹在一片温热中。
  阮沅兮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默了片刻,没有抽回。
  容墨接着她之前的话,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的行为尺度,指的是什么?”
  阮沅兮就不信,他会听不懂。
  于是她也没说话,微仰起脸,直直地盯着容墨。
  “要是做不到呢?”男人的拇指轻轻抚弄着她的手背,眼里兴味十足。
  阮沅兮轻描淡写道,“那我不介意在你脸上盖个章。”
  五个手指印的那种章。
  容墨低笑了一声,“好,我尽量。”
  阮沅兮勉强信了这话,晃了晃自己的手,示意他松开,“我要回去了。”
  今晚是阮家的主场,她不方便缺席太久。
  容墨依言照做了,只是下一秒,又撑着栏杆将她困在身前,“刚才叫我什么?”
  阮沅兮回想了两秒,眸中漾开很浅的涟漪。
  她到底有些不习惯直呼他的名字,但以容墨的性子,她不改口,多半不会让她走。
  “容墨。”阮沅兮的咬字清淡如雾,带着几许分寸感,却仍是像温柔的水波,缓慢淌过他的心头。
  容墨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笑意渐浓,“乖,去吧。”
  白色西装的衣摆擦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容墨背靠着栏杆,看着阮沅兮的身影融进宴会厅的灯火里。
  空旷的阳台又只剩下了风声,他转过头,拿起小桌上刚才她没喝完的那杯香槟。
  杯口处还留着一个很淡的口红印。
  容墨晃了下透明的液体,薄唇贴上去,仰起头一饮而尽。
  酒香里似乎还混着她馨甜的气息。
  随即,他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没有点燃,而是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过去的几年,他的烟瘾很重,因为这是他用来发泄压力的途径之一。
  如今大概是要戒了,尽管阮沅兮不说,他也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
  回到宴会厅,阮沅兮被阮承一把拉到了角落。
  他紧盯着她,浓眉泛起皱痕,“刚才去哪了?”
  阮沅兮歪着头,替他整理了下松散的领结,“二哥,操心太多容易变老。”
  “学坏了你。”阮承屈起指节在她额上不轻不重地一敲,“是不是纪羡之又去找你了?之前我就看到,他那双眼睛没事就往你身上瞟。”
  原来说的是纪羡之。
  这么想着,阮沅兮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被阮承知道她和容墨的对话,说不定会气疯吧?
  见她没出声,阮承以为她是默认,扬起眉冷笑道,“兮儿你听着,他再纠缠你,直接动手别客气,打残了算我的。”
  阮沅兮揉了揉额角,有些无言以对。
  “别不当回事,他没脑子是他的事,但落在旁人眼里,不一定说得清。”
  阮承敛了敛眸,正色道,“你不知道吧,楚家从前是开地下赌场,做那种生意的人,心和手段一样黑。”
  话已至此,阮沅兮自然明白阮承要提醒他什么。
  “放心,我知道了。”
  阮承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汇入人流,帮阮翊挡酒去了。
  阮沅兮站在原地,视线逡巡着大厅,忽然间,似乎有灯光对着她一闪而过。
  她侧目看去,除了一张张相谈甚欢的脸,什么都没发现。
  直觉没错的话,那应该是闪光灯。
  有人在拍她?
  ……
  深夜,阮翊回到家时,已近夜里十二点。
  他的臂弯挂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衬衫的领带仍是一丝不苟地系着。
  客厅里还亮着灯,阮沅兮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
  “兮儿,你还没睡?”阮翊惊讶地出声。
  在云端酒店散场后,他和几位重要的合作商又单独聊了许久,所以才耽搁到这么晚。
  阮沅兮是和阮承一块回来的,按理说,九点多就到家了。
  阮沅兮抬起头,莞尔浅笑,“我煮了醒酒汤,怕你回来忘记喝,就多等了会。”
  这是她很早以前养成的习惯。
  阮翊的胃不好,尤其喝多了酒,时常会胃绞痛。
  阮沅兮惦记着这点,每逢他有饭局或应酬,总会在他归家前,提前准备好暖胃的醒酒汤。
  阮翊摘下眼镜,双眸笼着一层朦胧的醉意,没了平日的冷峻,“你发消息告诉我就行了,不用等到这么晚。”
  其实就算不说,他也从不会忘记。
  “反正我也不困,你坐,我去热一下。”
  阮沅兮刚站起身,就被阮翊拉住了,“别麻烦了,你早点去睡。”
  “一会就好。”
  很快,厨房里传来开火的声音,为寂静冷清的深夜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阮翊站在客厅,远远望着厨房里的背影,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句话。
  回家有人等,晚归有灯留。
  没有人知道,每当他独自归来时,看到那盏亮起的灯和为他准备好的热汤,心绪是何等起伏。
  阮沅兮端着瓷碗走出来,阮翊从她手里接过,温和地淡笑,“女孩子别熬夜,快去睡吧。”
  阮沅兮点头,道了句“晚安”,走上楼梯。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阮翊戴回金丝眼镜,那双眸子已不见一丝醉意,清醒又深邃。
  客厅的灯光照着他面容,深如古井的眼底有不敢见光的情愫在翻涌着、挣扎着,最终仍是归于平静。
  他端着解酒茶,一口没剩地全部喝完了。
  另一边,阮沅兮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回复未读的消息。
  先前等阮翊的时候,她闲来无事,在和容墨聊天。
  说是聊天,实际上是男人时不时的骚话输出,比如方才她迟迟没有回应,容墨说——
  容墨:准女朋友不等我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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