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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翠担心她,跟着跑进来,见她头发都乱了,衣服上的带子也系错了,大惊失色:“姑娘,出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惊慌失措,想到了什么,暖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马上将凤青梧拉到门后说:“姑娘别怕,在这儿等我,我去拿披风遮一遮。”
  世家贵女,云英未嫁,被人瞧见就全完了。
  肝胆俱裂,五内如焚,凤青梧的心像被千百之手抓着,它们各自为营,纷纷拉扯,扯的她要痛死了。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造的孽,都是她做下的果,如今该她偿了。
  “不用了,我没事,咱们出去吧。”伸手拉住欲要走的暖翠,凤青梧从门后面出来了。
  迎面遇上闻讯而来的陈儒秀和柳莫白师徒,凤青梧赶忙低下了头。
  暖翠大骇,本能的将她推回去,挡住说:“你不许过来,我去拿衣服。”
  说完,推门挡上,她快速跑去隔壁耳房。
  来此不知要住多久,冬天的衣服都带来了,找出披风,拿上面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暖翠就回来了。
  身为长辈,按年纪都能做她祖父,陈儒秀没有说什么,迈步朝屋内走去。
  想要她的血,柳莫白没有走,瞧她衣衫不整,他自动背过身去说:“我正要找姑娘,姑娘就来了,是来看王爷的吗?”
  常年待在山上还没有开窍,柳莫白没有多想。
  抬手拂泪平复心绪,凤青梧回答说:“嗯,太后说王府里没有女人,王爷身边都是一群大老粗,不会照顾病人,命我过来照顾王爷。柳大夫,膏药熬好了吗?”
  续断为三,不是单单只抹药那么简单,还要施针行气,接骨续断。
  说起膏药正为此事找她,柳莫白转身看她,觉得不妥,马上回转:“熬好了,熬好了,但是缺了一罐。师父说两罐不够,需要三罐。凤姑娘,可能还要劳烦你,你身体还好吗?”
  接连不断的受伤受寒,又放了好几碗血,他怕她支撑不住。
  不好,但凤青梧没有说,披上暖翠拿来的披风,轻纱遮面,走出来说:“还好,你要是急着要,现在就可以。”
  语毕,抬手扬了扬手上的胳膊,示意随时可以取血。
  衣袖全红,被血浸透,柳莫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你给王爷喂血了?”
  扭头望向床上,季阎昏迷不醒,师父正在诊脉。
  摇头示意没有,凤青梧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裂开了,不要紧。”
  屋内有地龙,她穿的衣服不厚,看着好像流了很多血,其实还好。
  身为大夫,名满天下神医的徒弟,柳莫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盯着她的袖子说:“这还不要紧,流多少血算要紧呢。”
  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红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黑色药丸递给她说:“快吃掉,一会儿再晕了。”
  护心丹,大补丸,平日里专门用来吊命的。不过,她的血实在是太珍贵了,全当给她补养身体了。
  之前吃过,知道是什么东西,凤青梧伸手接过,二话不说就送进了嘴里。
  暖翠想去倒水喝,又怕凤青梧撑不住晕倒了,柳莫白见她面无血色,莹白如玉,眼睛也哭肿了,担心道:“皇太后命姑娘来照顾王爷的事我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是真的,也没想到姑娘真的会来。凤姑娘,你们住在哪儿,我去给你诊诊脉吧。还有你的药方也该换了,正好一起开了。”
  最主要是取血,他都快熬好了。
  看出来了,他急着要血,凤青梧说:“就在隔壁耳房,麻烦你了。”
  此处不便,守在院外的府兵也进来了。
  人多眼杂,传出去不得了,柳莫白扭头看了一眼陈儒秀,向他打了个手势就收回视线说:“走吧,我送姑娘回去休息。”
  语毕,让开,让凤青梧先走。
  凤青梧点头,暖翠扶住她的手,正准备离开,常健走了过来,拦住她的去路说:“太后懿旨命你来照顾王爷,你是怎么照顾的?刚刚四虎出去时王爷还好好的,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想害死王爷?”
  床上乱作一团,不用想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她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堂堂侯门嫡次女,皇后的亲妹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勾搭王爷,学贱婢爬床,太下贱了。
  厉声指责,震耳欲聋,凤青梧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暂不说重生之事匪夷所思,就单单是上一世她对季阎做的那些事,她都没办法说出口,更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暖翠护主,挺身而出,挡在凤青梧的身前大声道:“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你自己都说了,四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家姑娘能做什么?”
  屋外全是府兵,她们就是想做什么也逃不脱,何必自讨苦吃,又不是傻子。
  常健不信,凤青梧在他心里也毒如蛇蝎,与季云临乃一丘之貉,冷笑道:“那就要问你家姑娘了。我家王爷奉旨回京,好好的走在路上谁都没有遇见,偏偏就遇见了她。这还不说,我家王爷拼死相救,她倒好,水性杨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爷被喜欢蒙住了眼睛,他却是看的清。
  “你说谁水性杨花,你有证据吗?”双手叉腰,暖翠大叫,如果不是因为身高够不到他的脸,她真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
  冷眼嗤笑,满眼嫌恶,常健阴阳怪气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芷兰姑娘怎么死的我可全知道。”
  想是天意,遇见了她的婢女,否则到现在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心中一震,瞬间发虚,暖翠回头看了一眼凤青梧,张口又道:“没有证据就是胡说,胡说就是含血喷人,含血喷人就是诬陷,诬陷就是犯罪,我要到衙门去告你,打断你的腿。”
  声音拔高,气势却明显弱了下来。
  有关莽石峰之事柳莫白最近也听了不少传闻,觉得凤青梧能放血救季阎就绝不会害她,张口道:“暖翠姑娘说的是,没有证据不能胡说,更何况姑娘家的名声何等重要,怎么能随随便便说水性杨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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