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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心回国之后就开始了加班加点的补习,刚回到学校的那几天总有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还有人怀疑苏慕心迁走的户口怎么在京北高考。
  这一切纯粹是多虑了的,辛席把苏慕心的户口迁走,把她的户口从部队里直接落入了另一个区域而已——辛楚和苏卓为苏慕心准备的嫁妆,是一处位于京北市中心的四居室,那套房子就在苏慕心所在的一中旁边,还是一中的学区房。
  “心心,时差还没调过来早点睡。”
  禹礼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催刷题的苏慕心睡觉了,正常工作日时祁琮煜是在学校里住校,放学回家就没有人能帮她补习物理,这一年在洛杉矶,应试教育的物理她愈来愈感到吃力。
  禹礼心疼的看着苏慕心,才回来第三天,就这么拼命,当初建议她去陪姥姥一家似乎是错误的决定,导致了即将面临人生大考的苏慕心更加辛苦。
  “您先进去休息吧,我写完这一张就睡。”
  禹礼基本是被苏慕心半推着离开了她的房间,苏慕心看着物理试卷,卡在最后一道大题上。
  也就是头疼不到一分钟,祁琮煜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训练的太晚了,写完了吗?”
  祁琮煜从训练场结束集体训练就飞奔回宿舍,苏慕心从下午放学就给他发了信息说晚上要让他教她物理,约好了八点视频,祁琮煜也没想到教官今天晚上发疯,让他们集体引体向上集体达到优秀才能走,偏偏就是有那么几个拖后腿的,拖到教练给他们加训,一直训练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结束。
  “训练到现在?”苏慕心看着满头大汗的祁琮煜坐在镜头里,许是苏慕心的目光太直接,祁琮煜才注意到自己的短袖已经湿透,“一分钟,我洗一下。”
  祁琮煜刚说完,反手就是脱掉了上衣,在离开屏幕前,结实的臂膀和胸肌都被拍在了屏幕里。
  “噗咳咳咳咳————”这边的苏慕心刚喝下一口咖啡,因为突如其来的十八禁措不及防。
  苏慕心着急忙慌挂了视频,电脑上已经黑屏退回了主页,可苏慕心一张脸红成了西红柿,从脸蛋红到了脖子,耳朵的温度还直线上升。
  祁琮煜视频通话的邀请再次发过来的时候吓了苏慕心一大跳,她还在愣神,慌乱之间,手一抖,一个不小心挂断了祁琮煜的视频邀请。
  那边的祁琮煜一头雾水,门外响起室友回来的声音,被挂了视频邀请的祁琮煜正暴躁,直接站起身反锁了宿舍门,三个室友就这么被晾在门外。
  “老祁——老祁——你倒是开门啊—我们不跟你抢洗手间洗澡——先来后到还不成啊———”
  “路远都怪你上次非挤进去跟他一起洗澡,被他揍了一顿不说这下好我们都进不去了——”
  门外的叽叽喳喳增加了祁琮煜的阴郁,他很是不耐烦的抄起路远桌子上的蓝牙音箱直接砸在了宿舍木门上,门外顿时一片寂静。
  祁琮煜一连发了几条信息苏慕心都没反应,他极其了解苏慕心,她肯定没睡,但是为什么突然不接视频了?信息一条一条显示在苏慕心的手机微信上,微信就是这一点不好,祁琮煜看着发送出去的信息,却不知道已读还是未读,他想到了无数个可能性,甚至想到了她去了洗手间。
  “???”
  “你睡了?”
  “能这么早睡?”
  “不回信息我要打电话了。”
  “打电话的下场你知道的,我妈要是知道你还没睡会念叨到天亮。”
  “苏”
  “慕”
  “心”
  祁琮煜发信息的手敲得更快,门外短暂的寂静又被打破,室友们敲门的声音更用力更急促,祁琮煜还是坚定不移的坐在电脑桌前,等着那边的消息,一分钟过去了,还没回信息。
  “[照片]”
  “[照片]”
  “[照片]”
  “[照片]”
  苏慕心被连环炮般的信息及“威胁”逼迫无奈,仍旧挂断了祁琮煜又打过来的视频邀请,改成了发了好几张照片过去,上面还标注好了哪里不明白。
  “你接视频,我给你讲,不然我睡了。”
  祁琮煜跟苏慕心杠上了,一定要让她接这个视频。
  苏慕心看着手机上不断发过来的信息,看了一下手机顶上的日期,距离高考不过一个月,她已经成绩下降了,不能再拖了。
  苏慕心拿起镜子照了照脸,冷白的灯光下,她的脸红的更明显,要是被祁琮煜看见,说不定这张脸要丢到太平洋去,急急忙忙打开洗手间的门,用冷水泼了泼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的脸快速降温。
  在祁琮煜的等待下,苏慕心回拨了视频邀请过去,祁琮煜几乎秒接。
  “你干嘛呢?冷吗?嘴唇这么苍白。”
  祁琮煜起初一声不吭,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好整以暇的凑近了屏幕,确定了苏慕心的脸色很不对劲。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叫我妈看看你。”
  “别——没事儿——就是我空调开大了——我去关一下——”苏慕心心虚的跑开去找空调遥控器。
  其实是苏慕心在洗手间发现冷水并不能马上改变她的红脸蛋,所以拿起了禹礼的粉饼,不会化妆的人只知道盖住自己的红脸蛋,连同嘴唇都扑的苍白一片,这张脸现在就是标准的新手化妆而出的死人脸。
  苏慕心重新回到电脑面前时,祁琮煜起身打开了宿舍房门,放那几个活宝进来,自己插上耳机进入了教学模式,已经接近十二点,他想早点讲完,让苏慕心能早点休息,没有调整时差直接就进入了备考阶段,祁琮煜虽然自己没有参加高考,但是他知道有多辛苦。
  苏慕心在禹礼的监督下,白天多睡了几个小时,将她的精神调整了过来,终于她也不再无精打采。
  周五下午,祁琮煜带着学校里很出名的小吃回了家,到家时,禹礼因为出急诊加班没回来,祁君因为部队里的事情也在加班,家里就剩下苏慕心一个人,没有任何意外的,她泡了一盒泡面,拿了个面包和酸奶,正准备用这些东西当做晚餐。
  “先吃这个吧,泡面别吃了,做饭很快的。”祁琮煜夺走了苏慕心面前的泡面,打开盖子,也不管面有没有泡好就往嘴里灌。
  苏慕心眼巴巴的看着那碗泡面进了祁琮煜的嘴,满脸无辜,“其实我就是想吃泡面了,在洛杉矶姥姥不让吃。”
  祁琮煜没有去看苏慕心的表情,无非就那副小猫的可怜表情,他不能看,看了就会心软,“我也不让你吃,对身体不好。”
  苏慕心叹了一口气,拧开了酸奶的盖子,喝了一口酸奶暂时充饥。
  这些日子晚自习一结束回家,苏慕心就开始刷题,不会的题先空着,等祁琮煜做完饭再问。
  “先吃饭吧。”祁琮煜做完饭看见苏慕心认真写作业的样子,就想起禹礼出门之前的嘱咐——让心心先吃饭再写作业,最近太拼命了,回来又瘦了一圈。
  禹礼形容的瘦了一圈可以说是十分贴切了,回来两周时间,苏慕心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手臂看上去好像轻轻用力就会折断。
  “都行。”苏慕心听到声音,靠近了餐桌,餐桌上的饭菜,香气扑鼻,色味俱全。
  祁琮煜转头回厨房拿碗筷的功夫,苏慕心就又把作业从房间搬去了客厅茶几上,盘腿坐在地面的地毯上,插上耳机开始播放着听力,准备先从自己擅长的语文英语开始。
  “吃饭吧,先吃饭一会儿再写,先——吃——饭——”祁琮煜一连喊了三遍都没得到苏慕心的回应。
  祁琮煜走近几步才看见苏慕心耳朵上戴着黑色耳机,伸出手指拽掉耳机。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先吃饭。”
  苏慕心抬起头看向祁琮煜时,祁琮煜的影子还闪着光,而祁琮煜的脸背着光时反而让苏慕心看不清表情。
  祁琮煜见用嘴叫不顶事,直接伸手把人从地毯上拉了起来,耳机还在耳朵上,手机被悬挂着荡在半空,祁琮煜先把人和茶几隔绝开,在伸手摘掉她的耳机,和手机一并丢在了茶几上。
  但是苏慕心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在被祁琮煜拽去吃饭的几步路上,又抢过了放在沙发上的语文讲义,这还是钟琪给她复印了一份。
  祁琮煜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她,但是当这个放任她的决定做完不到五分钟,他就反悔了。
  看着苏慕心一手用筷子夹着菜,甚至是她不爱吃的青椒也不看一眼就往嘴巴里放,这么努力到沉迷的模样,祁琮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伸长手臂一把抢走了苏慕心的讲义。
  “等会再看,不差这半个小时。”
  “差,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学完高三的内容加上复习三年的内容,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走?”
  祁琮煜一年以来的百思不得其解,他曾认为苏慕心走的很开心,因为她姥姥家家境非常好,相比之下,祁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但是走的前一天,苏慕心哭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开开心心走的,既然不想走,为什么要走?
  “……我那个时候情绪不好,只想离开京北,去姥姥家真的只想替妈妈陪陪他们。”
  苏慕心说的很慢,这一年从来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起这段伤心事,她想他们的时候也只是在被窝里看看他们的照片。
  祁琮煜耳朵听着苏慕心的话,手上的筷子没停过,不一会儿她面前的碗里堆满了菜,全是她爱吃的,苏慕心低垂着头,头发上的碎头发都快要碰到菜,待她回过神时就被碗里的小山吸引走了注意力,直接一筷子夹住了祁琮煜还在给她夹菜的筷子,“别夹了,吃不完。”
  一顿饭因为突然的话题变得有些沉默,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苏慕心自然也感受到了祁琮煜的无声,三两口吃完碗里面的饭就端着空碗进了厨房,正准备撸起袖子洗碗,却被一只大手拦住了动作。
  “去写吧,我洗快一点儿。”
  苏慕心淡淡地“哦”了一声,走回了客厅,坐在茶几上看着语文卷子上剩下的一篇作文,脑子一片空白,她起初以为是讲义的问题,还起身去餐桌上拿了讲义回来,但当讲义也看不进去时,她才意识到她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祁琮煜刚刚的话以及自己的回答。
  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沉默所以才导致气氛尴尬的?面对作文的内容,她根本想不到任何,她的大脑完完全全被刚刚的小事占据,她早已不排斥提起这件事,祁琮煜不会是以为他问错了问题才不再接话的吧,她感觉自己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半晌,苏慕心看着厨房里洗碗的背影心头涌上了一丝后悔。
  祁琮煜洗完碗离开厨房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洗手间里有流水的声音,他知道苏慕心在洗漱,便又折返了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出来,还细心的剥去了山竹和荔枝的壳。
  苏慕心穿着禹礼新买的睡衣,头上戴着发带,全程出神的走回客厅,祁琮煜从她出来时就眼睛放出光亮,只是被盯着的人没有一丝察觉。
  “咳咳,物理拿出来。”
  苏慕心在听课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尤其是祁琮煜擅长的而她不擅长的。
  因为苏慕心的高考,祁琮煜特意提前请了假帮她补习,顺便每天补习完强拉着她出门去超市,去超市这个理由天天用,结果每次只是里面逛逛,外面吃顿麻辣烫,全程大概一个小时,就结束回家。
  因为第二天就是高考,禹礼一大早就去了京北的城隍庙烧香拜佛求一切顺利,她和祁君都提前请好了假期,准备好了做苏慕心的陪考家长。
  “还没睡?明天考试了,紧张么?”
  祁琮煜坐在阳台打游戏,耳力极优的他单单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苏慕心。
  “紧张还好,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好像该起来看看书。”
  苏慕心坐在祁琮煜身旁的空位上,看着今夜的天空漫天星河,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祁琮煜中断了手中的游戏,双手捧上苏慕心的小脸,这张脸,这个人,最近因为备考已经过于疲惫。
  他故意使坏的捏了捏苏慕心的脸,让苏慕心皱着脸躲开,“你捏我干嘛?”
  “别想了,去睡觉,还是说我哄你睡?”
  祁琮煜从来不会这么跟苏慕心说话,哄睡,苏慕心从小到大都是被他吵醒的。
  苏慕心没好气的瞪了祁琮煜一眼,回了房间。
  祁琮煜看着苏慕心的背影露出一个笑容,他在等,等她忙完,等她高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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