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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贺总管这会儿的心,都还怦怦跳呢,“大爷,咱们动手吧,这人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贺而立垂着眼睛不说话。
  那姑娘是昨天晚上从南城门入的京,孤身一个人,先在百草堂配了副药,后来的贺家。
  如果只是这样,他并不忌惮,偏这姑娘穿过了四条巷。
  四条巷多年前发生过惨案,死了很多人,阴森森的,别说是夜里,就是大白天,都不大有人敢走这条巷子。
  贺而立突然想到了什么:“给那院里送饭了吗?”
  贺总管:“送了。”
  贺而立:“她吃了没有?”
  贺总管冷哼,“吃得比谁都香,一粒米都没剩下。”
  这么胆大,看来是有所恃啊!
  贺而立拍拍贺总管的肩,“还是等父亲下朝后再做决定,你去半路迎他。”
  “是!”
  “不用了!”
  事情太大,贺而立等不及,“我亲自去接父亲回府。”
  ……
  “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晏十鸢走出房门,在贺总管面前故意停住了。
  贺总管下意识身形一退,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十鸢黑沉沉的眼眸亮起来。
  下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态度这么恭敬……
  看来这一招虚张声势是管用的。
  很好!
  推开书房门,如晏十鸢所料,父子二人都在。
  贺而立看她进来,笑道:“晏姑娘,坐吧;老贺,上茶。”
  热茶端上来,贺总管掩门退出去。
  晏十鸢端起茶碗,用茶盖拨了拨,慢慢送到嘴边,动作行云流水。
  贺道之摸不着她的深浅,朝儿子看了一眼。
  贺而立温和道:“我父亲下朝回来了,晏姑娘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贺家不是不知礼的人,一切都好商量。”
  晏十鸢放下茶碗,看向贺道之:“你承认吗?”
  四个字,让父子俩同时变了脸色。
  贺而立咳嗽一声,“贺姑娘,需要父亲承认什么?”
  晏十鸢神色有些讽刺,“承认和晏行曾经是父子。”
  这话儿子没办法回答,是逼着老子站出来,贺道之脸色十分难看。
  承认,是万万不能的;
  不承认,又摸不清这人的真实来意。
  被逼到这个份上,贺道之的忍耐算是到了极限。
  “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明来意,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请便!”
  晏十鸢懒洋洋回了两个字,从怀里掏出早上没有送出去的合婚庚帖,放在小几上。
  手腕一转,又端起边上的茶碗,怡然自得地品茶,一边品,一边还点了几下头。
  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
  嗯,这茶不错!
  她这般无所畏惧倒把贺家父子给镇住了。
  无所畏惧,才最最可怕。
  她一个人一条命,死了也就死了;但贺家一百多口人,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赌不起!
  贺道之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就是省时度势,能屈能伸。
  哪怕他这会心里恨不得掐死晏十鸢,可该跌软时照样跌软,这也是和儿子事先商量好的。
  “我承认。”
  终于承认了!
  晏十鸢在心里咆哮一声,语气森然道:“那么之前,你为什么要否认?”
  贺道之的脸色阴沉,没想到自己承认了,她还要追根问底。
  “所以!”
  晏十鸢悠悠道:“你一直在撒谎。”
  “为什么要承认?”
  贺道之被彻底激怒,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全家。”
  话落,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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