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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的话彻底让院子里的人失了神。
  兰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摸着肚子,院门口的李俊东笑道:
  “呦,丫头可以呀!真被你给说着了?”
  李俊东拍着李二柱的肩头,“哥,嫂子有了!”
  李二柱一个箭步冲到了元虚道长身前,舔着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嘴唇,声音哆嗦地问道:
  “道长,真,真的?”
  元虚子淡淡放下茶杯,“老道我难不成还能骗你?”
  李二柱忙几步到了兰花跟前,将兰花拉到了元虚子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拽着兰花的右手递到元虚子面前,道:
  “道长,您仔细给瞧瞧?”
  见元虚子冲自己翻白眼,李二柱不好意思地挠头,
  “不是信不过道长,实在是兰花肚子一直没动静,找大夫也看过,说她啥宫寒难怀。”
  元虚子撇撇嘴,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兰花的脉上,而后收回了手来。
  “身子骨是差了点,不过也还好,孩子不足三月,要紧着点,吃点安胎的方子就没事了。”
  李二柱眼眶发红,激动地朝元虚子道着谢:“谢道长,谢道长!”
  “二柱!”
  兰花又哭又笑地看向李二柱,李二柱心疼地忙给她擦眼泪。
  “别哭别哭,这是好事,这是喜事,别太激动动了胎气。”
  “对了,道长,这安胎的方子?”
  “去拿纸笔过来,我给你们写。”
  院门口的李俊东忙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道:“我去拿,我去拿!”
  说着,几步到车里拿了本笔记本和笔走了进来,递给了元虚子。
  写好了方子,李俊东接过看了一眼,道:“那我现在就去镇上抓药去!”
  刚准备往外走,就见李嫂子拿着手机匆匆跑到了门口。
  “哎呀,道长可算回来了,张婶来电话了!”
  李嫂子急匆匆地将手里的手机递到了元虚子跟前,元虚子诧异地接过了手机,问道:
  “什么情况?”
  那头传来张婶焦急的声音,“道长!我家石头一直高烧还说胡话,明心说二柱他爹跟着他,我家石头是不是撞邪了?”
  嗯?
  元虚子挑起眉,看向了明心,问道:
  “二柱他爹跟着石头?”
  明心点点头,“嗯!”
  “啥?”
  一旁的李二柱和李俊东还有刚从屋里出来的李大柱都懵了。
  李大柱瞅了一眼灵堂,不由哆嗦了一下,问道:
  “明心,啥情况?”
  明心扑闪了一下大眼,道:“爷爷好像在找东西,在房间里找了又跑到村头的大榕树那找了。”
  “后来石头他们来了,爷爷就跟着石头走了。”
  李家三兄弟站在一旁听得直打怵,元虚子倒是没什么表情,朝电话那头道:
  “孩子退烧了吗?”
  “这会儿退了,但是反反复复的。”
  “先带回来吧,我看看。”
  挂了电话,元虚子将手机给回了李嫂子。
  李二柱嘴角抽搐,“道长,您,您不是说这世上没鬼吗?”
  元虚子瞅他一眼,“是没鬼啊!这不过就是一团执念,石头也只是受了磁场的影响,没什么大事。”
  说完这话,元虚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起尸了,怕什么?”
  嗯?
  一行人纷纷瞪大了眼,元虚子轻咳了一声,一脸淡定地说道:
  “哎呀,封建迷信不可取,要相信科学!”
  李俊东嘴角狠抽了一下,你一个道士让我相信科学?认真的吗?
  李俊东开着车去了镇上抓药,回的时候顺道载着张婶和石头回来了。
  元虚子和明心已经在张婶家门口等着了,待张婶将石头放好了,明心瞅了一眼飘在石头身上的老头,拧起了眉头。
  元虚子直接让张婶将石头给扶坐了起来,抬手在石头眉心点了一下,原本还昏沉的石头竟是霎时间清醒了不少。
  “妈!”
  石头睁开眼,委屈巴巴地就开始哭。
  元虚子直接问道:“石头,你可是捡了什么东西?”
  “啥?”
  石头一脸茫然,张婶急了,“你这孩子,是不是瞎捡啥东西了?”
  “我没啊!”
  石头一脸委屈,明心凑到了近前,拽了拽他的胳膊。
  “你是不是在大榕树那捡了个东西?”
  石头撅撅嘴不肯说,张婶急得就想抽他,
  “你这臭小子快说啊,不是你的东西,你也敢捡?快说,捡啥了?”
  石头委屈巴巴地指了指一旁书桌中间的抽屉,“搁那放着呢,就是一个小银锁。”
  元虚子拉开木抽屉,就见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放着个小银锁。
  这银锁看着还挺新,应该是新买不久。
  元虚子看向走到近前的老人便知道,老人要找的就是这个了。
  元虚子将东西收了起来,道:“行了,没事了,按医嘱吃药就行。”
  明心跟着元虚子走了出去,屋子里传来张婶地臭骂:
  “啥都敢捡,你这一抽屉东西我全给你扔了!”
  “妈,别!”
  明心抬头看向身侧跟着的老人,她转头看向元虚子。
  “师父,这小银锁是给兰花嫂子的宝宝的吗?”
  元虚子点了点头,带着明心回到了李二柱家。
  他伸手将银锁递到了兰花跟前,道:
  “老爷子应该是在找真个,这应该是他去世前不久买的,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便给未来的孙子或孙女先备着。”
  兰花愣愣地接过了银锁,银锁不大,做工也比较粗糙,形是一个小盒子,在上面还能打开。
  她掰开卡扣,就见里面放着一卷字条。
  李二柱好奇地拿了出来,缓缓展开,就见字条上写着两个名字。
  “李淑萍,李文修。”
  “这是?”
  李二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元虚子道:“这应该是你爹事先想好的名字,因为不知道未来的是孙子还是孙女,所以都备好了。”
  “爸!”
  李二柱和兰花瞬间红了眼,抿着嘴强忍着哭声。
  兰花不停地抹着眼泪,她嫁给李二柱好些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可是爸从来都没怪过她。
  “要是,要是我们早点知道我有了,爸走前就能知道了!”
  李二柱抱着兰花,攥着手里的银锁哭声压抑。
  院子里的哭声听着悲伤却又让明心觉得很暖,她仰头看着两人身旁笑眯眯的老头。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朦胧的虚影终于淡淡地消散了。
  明心拽了拽李二柱的衣角,就见低头看来的两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爷爷知道了,他走了。”
  兰心摸了摸明心的小脑袋,眼里满是感激,李二柱忙从屋子里翻出了一盒子果干塞进了明心怀里。
  走的时候,李俊东还塞给了明心一包大白兔奶糖,还给元虚子包了一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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