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心没想到贺云迟会这样帮她说话,不由得多看他一眼,这男人,在家庭关系上,还挺明辨是非嘛,难怪昨天没有找她麻烦。
钱秀珍一时没话可接,最后气得反驳:“你大哥是男人,哪有男人给自家婆娘洗衣服的。”
“你要是很闲,你可以帮大嫂洗。”
贺云迟硬邦邦地说完,直接进屋去了。
元舒心默默给他点个赞,这男人,还能处。
钱秀珍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着贺云迟,“你也会气我,就会气我。”
“姥姥,我来了。”
一听这声音,元舒心就觉得头疼。
大姑姐贺云菊又来了,带着他的两个半大小子,她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泼猴,上窜下跳没规矩,被家里宠得过了头。
这个大姑姐,嫁到了元舒心娘家的村子,她比婆婆钱秀珍难缠多了,钱秀珍现在这样,都是大姑姐挑拨的。
大姑姐嫁人后,婆婆也是个超级难缠的,她弄不过婆婆,就把气都撒到她两个弟媳身上,几乎天天回娘家,撺掇着钱秀珍使劲压榨两个媳妇,还时不时以大姐的身份教训两人,以显示她在贺家的地位。
贺父去世得早,大姑姐比两个弟弟大了好几岁,为了两个弟弟没少吃苦,帮着钱秀珍把两个弟弟养大,所以两个弟弟对她比对亲娘还敬重。
二姑姐嫁的早又嫁得远,元舒心不认识,更没啥来往。
贺云迟寄回来的津贴,有一半到了大姑姐手里,一半钱秀珍拿着,钱秀珍再把这一半分一半给贺云刚夫妻拿。
元舒心是一分也拿不到的,想花钱都是得靠自己想办法挣,还经常受tຊ到大姑姐的侮辱和诽谤。
这大姑姐,还诽谤过原主搞野男人,给当时还在军中的贺云迟写信说这事,让贺云迟把原主给休了,当年弄得沸沸扬扬的,气得原主差点自杀。
原主虽然陷害了贺云迟,但婚前婚后从来就没有和别的男人乱来过。
想必原主随军后,贺云迟不太喜欢她,也有大姑姐诽谤的原因。
想到这里,元舒心冷眼看了眼过来的母子三人。
一个个的衣着光鲜,穿的都是新衣服,贺云菊还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确良褂子。
现在这个年代,的确良可是高级布料。
“大姐。”
贺云迟对她很是敬重,喊了一声。
父亲去世早,当年小小年纪的她,为了两个弟弟,硬是把自己熬成了个老姑娘才嫁人,在乡下姑娘普遍十六七岁就嫁人的时代,她二十五岁时才嫁了上元村那个不学无术的男人,过得挺委屈。
“云迟回来了。”
贺云菊看到几年没见的小弟,很是开心。
她两个儿子一个叫杨力,十一岁,一个叫杨茂,九岁,纷纷凑到贺云迟身边问:“小舅,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吗?”
妈说了,小舅回来,会带好吃的,还会给他们钱。
“是啊,云迟,把你带回来的吃的拿出来,我给他们分一下。”
钱秀珍赶紧说。
“对呀,小舅,你买的啥好吃的,快拿出来给我们吃。”
杨力和杨茂跟着催促。
贺云迟就进屋去了。
钱秀珍让大闺女和两个外孙坐到外面的梧桐树下,外面树荫下,有风吹来,比屋里更凉快。
这时董小翠和贺云刚也从屋里出来了。
夫妻俩和贺云菊打了声招呼,坐在一边等着马上分好吃的。
凌平川拉着凌慧慧闪到了一边,他有种感觉,婶婶和这几人之间有仗要打。
元舒心瞅了眼差不多每天就会来一次,每次都会空手而来的大姑姐,心里冷笑一声没说话。
“看你大姐来了,你也不打一声招呼,傲个啥劲呢。”钱秀珍冷着脸看着元舒心。
元舒心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死女人越来越过分了,你拽个什么,如果不是你陷害我小弟,他至于现在还没孩子么,要不是你,不管是元琴琴还是那个文工团的,哪个不比你强?”
贺云菊越看元舒心越来气,她给小弟看好的姻缘,硬是让这个女人给抢走了,太不要脸了。
“再比我强又如何,现在也只有我才是你小弟的合法媳妇,不管是谁想着你小弟,也只能干瞪眼看着,你在难受也只能憋回去,难不成,你想让你小弟婚内乱搞男女关系犯错误。”元舒心瞅着她冷笑。
气死她。
果然,贺云菊脸色变了,气得心口疼,这死女人这会怎么这么会气她。
正要开口数落,就听到屋里贺云迟的喊声:“元舒心,我带回来的那一包东西呢,拿出来分了。”
元舒心没应声,贺云迟就从屋里出来了。
他神色冷淡地问,“你放哪里了?”
“现在我俩还是夫妻关系,你买的任何东西,都是我们小家的,想怎么分,也是应该由我来分,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就不给,你做决定前,为什么不提前问下我的意见呢?”
元舒心平静地问他,就是不想给她们吃,怎么着吧。
一家子人都看向元舒心,眼神里都是惊诧和愤怒,她竟然想独吞好吃的,竟然还质问她丈夫为什么不问她意见,反了天了。
她的意见算个屁呀,女人在家里不就是听男人的,男人是天,男人怎么说,媳妇就得怎么做。
贺云迟愣了几秒。
元舒心看着众人开口了:“想吃我家的东西,好说,咱先把以前的账算一下。”
原主从没告过状,她本也没打算告状,但现在突然间感觉原主也挺委屈的,有些事她必须得替原主理算清楚。
“算账,你想算什么账,云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别找事,你一个小儿媳妇,这家里没你说话的份。”贺云菊尖声叫。
钱秀珍和董小翠跟着附和。
元舒心看了一眼贺云迟,见他脸色很难看。
但她没理会,只管说:“贺云迟当兵十三年,他的津贴到底是多少,我不清楚,我嫁过来三年,随军后我了解前几年他的津贴大约是七十块,他每个月会寄回来五十块给娘,半年前,我随了军,这半年不算,剩下两年六个月,他每个月寄五十,两年半一共是一千五百块,就算这个家全要贺云迟来养,平均分成四份,也得有我的一份三百七十块,但我没见过一分钱。”
“所以,该我的钱是不是要先还给我?”
“还有,从我嫁过来后,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该我干的,不该我干的,我全都干了,我把自己当成男人使为家里挣工分,干家里,地里的活,你们还克扣我的口粮,从来不让我吃饱,为了把我赶出家门,还诬赖我和别的男人有染,这笔账是不是也要也算一下?”
元舒心平静地质问完,不再说话,看向贺云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