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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一听这话,立刻停住哭泣。
她睁着大眼睛,泪水凝结再眼眶中还未来得及落下来。
“真的吗?”
阎宸点点头:“真的。”
阿柳那一双眸眼像极了虞音,澄澈湛亮,远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
她又再次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能带回我的阿娘?”
阎宸点头,回了寝殿。
他将那枚以魂魄入药的药丸拿出来。手掌之上,还能感受到属于虞音灵魂的微弱气息。
嗅到她的气息,与虞音在一起的过往再一次浮上心间。
犹记得刚成婚不久时,恰逢人间上元节。
虞音听闻人间上元节那天,花市灯如昼。
她想看人间的花灯,阎宸便放下冥界事宜,带着她下了凡间。
那日两人一路行来,两道千万盏花灯次第燃起,火树银花,映照得天地宛若琉璃。
虞音从前在山野林间修炼,成仙之后虽去了九天之上,却为洛水凝的婢女。
做上神婢女规矩严苛,虞音从未见过如此盛景,竟然不逊色九天之上的万千星河。
阎宸和虞音穿上凡人衣裳,行走其中,如同一对普通的凡间夫妻。
路过一个灯谜摊,摊主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呐,路过的少爷小姐,只要能对上我出的灯谜,我就赠送花灯。”
“赠送花灯……”虞音眸中水光楚楚,一下被勾起了兴趣。
她拉住阎宸的衣袖:“阿宸,我们去那边看看。”6
阎宸跟在她身后,双手反背,目之所及,只有她。
猜谜拿到一盏花灯,虞音回过头来,纯美清冷的脸上,点缀着一双浅棕色的眼。
她笑意盈盈,旋开的梨涡之中,像盛了酒,光看看,就似乎已经让阎宸迷醉。
想到这些,阎宸追悔莫及。
阎宸多想回到那一刻,回到两人爱意正浓,没有误会的时刻。
可是现在,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不,阎宸目光冷沉。
他是鬼帝,掌管万鬼,生杀予夺,无所不能。
他不会就这样让虞音轻易离开。
并且自己还答应过阿柳,要将虞音带回来。
阎宸拿出一个缀满宝石的盒子,将混杂着虞音灵魂的药丸好好放置。
他一定会找到方法,将虞音的魂魄分离出来。
弥补自己犯下的所有错。
阎宸遍踏六界,寻遍古籍,想要将虞音复活。
他听闻盘古开天辟地时,有至宝能重聚灵魂,重塑肉体,起死回生。
只是藏于至凶之地——忘川河下。
要拿到至宝,虚得潜入忘川河底,才有几乎找到密藏。
而忘川河水是弱水变幻而来,千百年来,无论神佛,踏至皆死。
可阎宸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复活虞音,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几乎是毫不犹豫。
阎宸飞身出殿,直奔忘川。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绯红漫天。
阎宸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可刚进入忘川河水的那刻,撕裂一般的痛传来。
一股莫名的力量扯着他,又再次陷入到无尽的回忆中。
这次,是虞音不知道为什么跪在大殿上。
寒气经由膝盖,顺着经络纹理流经她的全身。
她苦笑一声,清冷开口回答:“随便处置。”
“随便?!”
这一声回答,如同火上浇油。
阎宸一身金蟒黑袍,白发披散而下,英朗面容上,神色霎时间凌厉可怖。
鬼将知晓,这是阎宸发怒之状。
他们纷纷惶恐下跪,大气都不敢出。
朝夕相处九百年,虞音又何尝不了解阎宸呢。
可她依旧冷冷道:“我说过了,随君上处置。”
“好!”阎宸大喝一声。
“既如此,我就满足了你,传令下去,体掉虞音仙骨,发配苦终山!”
说出这句话时,阎宸下意识想收回。
却发现这只是回忆,他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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