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跟顾宴臣回到挽园。
客厅的家具又换了一套。
刘姨上前,乐呵呵道:“这些家具是老太太亲自来换的,那套沙发从老宅那边搬过来的,老太太说你跟宴臣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待在上面。”
苏晚脸色一红。
他跟顾宴臣在上面做过少儿不宜的事,被撞见了?
顾宴臣颇为不悦看了眼,目光寡淡地说:“瞎折腾。”
此时,晨晨小心翼翼走出来。
他骨碌碌的小眼睛在苏晚身上不停转悠,好几秒后,闷闷地说:“苏阿姨,爹爹,你们回来了。”
顾宴臣眸色一深,将晨晨拎起来抱在腿上,“今天有没有乖?”
“嗯,晨晨今天吃了一碗白米饭,很乖很乖。”晨晨一脸骄傲。
顾宴臣眼神柔和下来,“带你去玩积木。”
晨晨和顾宴臣离开了。
刘姨在一旁说:“老太太给晨晨说了,你是宴臣的妻子,晨晨是个懂事的小朋友,你们应该能好好相处。”
“我知道了,刘姨。”苏晚压下心底的烦闷,上了楼。
晚上十点。
苏晚推开了顾宴臣的卧室门。
他的卧室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暖色的光打在灰色被单上,营造出的都是冷硬感。
顾宴臣斜靠在床头拿着平板处理邮件。
看到苏晚,他略一皱眉,嗓音低哑,“有事?”
“我想和你聊聊。”苏晚轻轻关上门,走到床沿。
顾宴臣关掉平板放在一旁,抬眸冷淡地睨着她,“聊什么?”
苏晚对上他极冷的眸子,鼓起勇气说:“公司我在慢慢解散了,要是一年内,我们还没有孩子,我希望可以和平的分开。”
顾宴臣那双黑眸无波无澜,他淡淡开口:“找好下家了?”
“什么下家?”苏晚蹙眉。
他勾唇轻笑说:“双腿好的下……家。”
刻意拉长的尾音嘲弄感十足。
苏晚无视他的戏谑,深吸一口气,“顾宴臣,没有哪对夫妻像我们这般,不仅在外扮演着陌生人,在家还分床而眠,我以为我可以接受一直这样,可我也只是个女人,我也会渴望得到男人的疼惜。”
顾宴臣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将她拽到怀里。
苏晚闷哼一声,腰被握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他身下。
顾宴臣那双冰冷的眼眸波涛汹涌着戾气,一团浓黑占据了瞳孔,目光锐利如刀锋,彷若下一刻就要将人刺透。
苏晚的心一阵阵颤,眼神慌乱,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顾宴臣邪佞一笑,捏住她的下颚,咬住了她的唇。
“呜……”
他在苏晚唇上又撕又咬,让她钻心的疼。
苏晚抬手推搡。
可男女力量实在悬殊,苏晚的反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当唇已经疼到麻木,他松开了她。
明明被咬的是她,但满头大汗痛苦异常的人变成了他。
苏晚一边为他拭汗,一边焦急询问:“顾宴臣,你怎么了?“
“腿……疼。”顾宴臣压抑着的声音几乎破碎。
她看着他腥红的眼,看着他额角爆起的青筋。
心跟着收紧、窒息。
“四年来,每晚,我都会经历这样的剧痛,你怨我跟你分床而眠,怎么不怨我不让你跟我一起睡眠不足四小时?”
顾宴臣痛着,笑着,嘲讽着,“苏晚,要是当初你没有肇事逃逸,我不会活得如此狼狈,被人疼的权利是你自己亲手摧毁的!”
苏晚听着,痛着,泪流着。
她不知道,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大家幸福安眠的时候,他却在人间炼狱受苦。
她心疼到抽搐。
顾宴臣捏紧她的下颚,命令式口吻:“吻我。”
苏晚搂住他的脖子,听话地吻了上去。
她用唇抚慰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她将自己牢牢嵌入他的身体。
在彼此最紧密的时候,他停下,凑在她耳畔轻问:“苏晚,爱我吗?”
苏晚瞳孔一颤,眼眶中蓄满了泪。
她难耐地动了动唇,“我……”
“爱吗?”顾宴臣低低的声音如羽毛般撩拨着人心。
苏晚被磨得泣不成声,她缓了好一阵,呼吸沉沉,柔情深深道:“爱!我爱你!”
“苏晚,我不爱你,躺在我身下的人,除了你,谁都行。”男人邪佞的声调有着近乎锥心的刻薄。
苏晚顷刻间泪流满面。
两个人紧紧抱着对方,被窝分享着他们颤抖的身体,空气记录着他们唇齿交融的靡靡。
他们贴得如此近,他们心却靠不到一起。
……
翌日。
当苏晚醒来时,顾宴臣已经不在身边。
昨晚跟他谈的正事因为他腿疼发作而无疾而终。
苏晚烦躁地揉了揉头。
心疼他是一种病。
得治!
她爬起来简单收拾一下,出门了。
宋安冉今天给《格瑞》杂志拍封面,让她去帮忙。
当她到达拍摄地时,看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
《格瑞》杂志有上千年的历史。
作为唯一一个扛过历史硝烟的杂志,《格瑞》配备的工作人员自然是顶配。
摄影师李霖,沉默寡言的三十岁男人,收了十个徒弟,每个都拿遍了一个摄影师能拿的所有奖项。
服装设计泰民,四十岁还没谈过恋爱的钻石男,清高冷漠,每个作品都拿了大奖。
灯光师尤佳,总以笑脸示人的女人,家族垄断了整个灯光行业。
在场几十号人,捏着整个娱乐圈百分之八十的人脉、资源。
宋安冉让她来这里,心思绝对不简单。
“阿点,你比照片上看起来还年轻。”化妆师杰瑞率先发现苏晚,他热情地和苏晚打招呼。
听到熟悉的称呼,苏晚心头又甜又涩。
三年前,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发帖指责江流借拍摄短片之名,将她迷晕带上床。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圈内圈外几十号人,明里暗里透露自己曾被江流凌霸或有被类似骗上床的经历。
其中涉及未成年,还涉及黄赌毒。
江流解释过、发过律师函,可那群以打倒强权而集结的正义之士,根本不听江流的发声。
江流凌霸、骗粉上床的事仿若板上钉钉。
他的代言、合约统统被停。
手下人提议将江流送出国避风头。
就连江流本人都来劝她,说他愿意出国进修。
苏晚拒绝了。